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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這位姑娘是誰?”

窮酸老人道:“你賈剝皮再會騙人銀子,再騙三十年,她老子拔下根寒毛,還是比你腰粗。我老人家也不必說別的,只告訴你,她姓朱。”

賈大相公吃驚道:“莫……莫非她是朱家的千金?”

窮酸老人哼了一聲,又閉起眼睛,但別人的眼睛此刻卻個個都睜得有如銅鈴般大小,個個都在望著朱七七。

自古以來,這錢的魔力從無一人能夠否認,賈大相公這樣的人,對金錢的魔力,更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他面上立刻換了種神情,笑得眼睛都瞧不見了,道:“既是你老人家肯擔保,還有什麼話說……飛飛,自此以後,你便是這位朱姑娘的人,還不快過去。”

滿廳人中,最吃驚的還是朱七七。她實在猜不透這窮酸老人怎會認得自己,更猜不透像賈剝皮這樣的人,怎會對這窮酸老人如此信任——這窮酸老人從頭到腳,看來也值不上一兩銀子。

那白衣少女已走到朱七七面前,她目光中帶著無限的歡喜,無限的溫柔,也帶著無限的羞澀。

她盈盈拜了下去,以一種黃鶯般嬌脆、流水般柔美、絲緞般光滑,鴿子般溫馴的聲音輕輕道:“難女白飛飛,叩見朱姑娘。”

朱七七連忙伸手拉起了她,還未說話,大廳中已又響起那“中原孟嘗”歐陽喜宏亮的語聲,道:“好戲還在後頭,各位此刻心裡,想必也正和兄弟一樣,在等著瞧冷二太爺的了。”

眾人鬨然應聲道:“正是。”

朱七七好奇之心又生:“這冷二太爺不知又是何許人物?瞧這些人都對他如此尊敬,他想必是個極為了不起的角色。”

眼波四下一掃,只見大廳中百十雙眼睛,竟都已望在窮酸老人的身上,朱七七駭了一跳:“莫非冷二太爺竟是他?”

抬起頭來,忽然發現那錦衣少年身後已多了個容貌生得極是俊秀的書僮,這書僮一雙眼睛竟在瞬也不瞬地瞧著她,朱七七忽覺這書僮容貌竟然極是熟悉,卻又偏偏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這時窮酸老人已又睜開眼來,乾咳一聲,道:“苦兒,咱們這回帶來些什麼,一樣樣說給他們聽吧,瞧瞧這些老爺少爺,出得起什麼價錢。”

他身後那又黑又瘦的少年童子——苦孩兒,有氣沒力的應了一聲,緩步走出,緩緩道:“烏龍茶五十擔。”

接連一片爭議聲之後,一個當地鉅商出價五千兩買了。苦孩兒道:“桐花油五百簍……徽墨一千錠……”

他一連串說了七八樣貨,每樣俱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特異名產,自然瞬息間便有人以高價買了。

朱七七隻見一包包銀子被冷二太爺收了進去,但貨物卻一樣也未曾看見,不禁暗暗忖道:“這冷二果然不愧鉅商,方能使人這般信任於他,但他卻又為何作出如此窮酸模樣?嗯,是了,此人想必定是個小氣鬼。”

心裡方自暗暗好笑,那苦孩兒已接著道:“碧梗香稻五百石。”

賈大相公一直安安分分的坐在那裡,聽得這“碧梗香稻米”,眼睛突然一亮,大聲道:“這批貨兄弟買了。”

苦孩兒道:“多少?”

賈大相公微一沉吟,面上作出慷慨之色,道:“一萬兩。”

這“碧梗稻米”來路雖然稀少,但市價最多也不過二十多兩一石而已,賈大相公這般出價,的確已不算少。

哪知那錦衣少年公子竟突然笑道:“小弟出一萬五千兩。”

賈大相公怔了一怔,終於咬牙道:“一萬六千。”

王公子笑道:“兩萬。”

賈大相公變色道:“兩萬?……王公子你莫非在開玩笑麼,碧梗香稻米,自古以來也沒有這樣的價錢。”

王公子微微笑道:“兄臺如不願買了,也無人強迫於你。”

賈大相公面上忽青忽白忽紅,咬牙切齒,過了半晌,終於大聲道:“好,兩萬一。”

這價錢已遠遠超過市價,大廳中人聽得賈剝皮居然出了這賠本的價錢,都不禁大是驚異,四下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之聲。

王公子忽道:“三萬。”

賈剝皮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叫道:“三萬!你……你……你瘋了麼?”

王公子面色一沉,冷冷道:“賈兄說話最好小心些。”

強橫霸道的賈剝皮,竟似對這初出茅廬的王公子有些畏懼,竟不敢再發惡言,噗的跌坐在椅上,面色已蒼白如紙。

苦孩兒道:“無人出價,這貨該是王公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