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的鴨子,嘎嘎嘎地與他秀氣的外表完全不符。
“你坐在門口乾什麼?不怕髒了衣裳?”看得出來是新裁製的衣裳,可惜被他糟蹋了。
抬起頭一瞧,發呆的小臉忽然進出張狂的神氣,“我家姑娘說了,擋著,不許他進來。我想她指的人應該是大夫你吧。”
當看門狗當到每個人都得看他的臉色也不錯,他從沒這麼得意過,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
一笑,柳縫衣無奈的搖搖頭,“她在跟我嘔氣,等氣消了就沒事了。”
希望。他自我安慰的解嘲,打算推開擋在門口的小人兒入內,冷靜、心平氣和的和她談開,不想她盡往牛角尖鑽的老往最糟糕的一面想,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的未婚妻已經變成他兄長的未婚妻,要不是礙於幾位多事的長輩們仍不願承認自己做錯了,硬要將錯就錯的湊成對,那對有情人早已終成眷屬了。
不過他較擔心老眼昏花的長輩會將異母大哥原先的未婚妻硬塞給他,來個他們認為的皆大歡喜,到時才叫人頭大。
“我家姑娘的性子那麼冷怎會跟人嘔氣,你別看我人小好欺就想唬弄我。”方小巧面露懷疑的張開手臂,沒得商量的將高他一個半頭的柳縫衣攔下。
見小小胳臂擋在胸口,但笑不已的柳縫衣彎起指頭朝他腦門一叩。“該說你憨直還是痴傻呢!她要是不跟我賭氣,怎會叫你守著門口不放行。”
“哎呀!痛痛,你別找著機會就想教訓人,反正主子沒點頭你就不能從我面前走進去。”他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樣,下顎抬得比鼻頭還高。
本來想偷偷地放水還他一個人情,免得人家說他不知好歹過河拆橋,但現在他也賭氣不幫他了,誰叫他沒良心的欺負人。噘著嘴的方小巧都快忘了自己是男兒身,動不動就表現得像個姑娘家。
“不能通融?”他好笑的居高一睨。
“皇帝老子都不行,你哪來就哪回,不送。”這會兒才來和顏悅色來不及了,他人小心眼小,凡事計較。
“如果加上這個呢!”柳縫衣掏出一錠銀子晃了晃,不言可喻的意圖十分明顯。
“銀……銀子?”口水一吞,他驟地發亮的雙眼跟著銀光四下轉動。
“你知道它有可能成為你的。”手段是卑劣了點,但對一個孩子來說挺有效的。
呵呵……銀子是他的!“呃!你這種行為是不是利誘?我……我告訴你,我對我家姑娘可是絕對忠心不二喔!”
白花花的銀子,白花花的銀子,他怎麼可以那麼可惡的利誘他?他不曉得他的意志特別脆弱嗎?最禁不起銀子的誘惑。
“這樣呢?”柳縫衣又多取出一錠銀子由他眼前晃過,兩錠銀子在手心碰撞鏗鏘作響。
沒什麼節操的方小巧馬上見利忘義,涎著笑臉放下手,態度一反倨傲地變得恭敬。“水親土親哪有人親,我個小眼小什麼也沒看到,老爺要娶媳婦我敲鑼幫著開道,你走好呀!”
一看他眉開眼笑盯著銀子瞧的表情,不由得笑出聲的柳縫衣又叩了他腦門一下。“總有一天你家姑娘會被你給賣了。”
小小年紀鬼頭鬼腦,多給他一些時間琢磨怕不磨出個小魔頭,專營利字為先的勾當。
哦!又欺負人。看在銀子的份上他只好忍一忍了。“我家姑娘不就是你家小娘子嘛!我哪有膽子敢賣。”
“哈哈……說得好,深得我心,你這嘴可以到街上討生活了。”他絕對適合當個生意人。
“多謝柳公子……不,是未來姑爺的稱讚,銀子……呵呵……”方小巧手心向上等著獎賞。
“你這貪呀!早晚會出事。”柳縫衣笑了笑把銀子給了他,然後俯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臉色為之一變的方小巧慌得差點捧不住銀子,驚駭的縮起身子一直往後退,直到碰到了矮牆才退無可退的用驚慌的眼神看他,卜通卜通的心跳聲大得連天上飛的野雁也聽得到。
“你……怎麼知道?”他用近乎顫抖又心虛的細音小聲問,一副想死不承認又怕他揭穿的防備樣,雙手放在胸前擔心他一個箭步上前驗明正身。
“我是個大夫,殊有不知之理。”柳縫衣大笑的越過瑟縮的小人兒,眼中閃著逗弄人的興意。
“小人、小人,卑鄙的小人!怎麼可以威脅人?”手中的銀子突然變沈了,他好想哭喔!
人家是男的又怎樣,有明文規定他不能穿女裝嗎?居然要他小心點別亂花銀子,不義之財來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