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孟湘覺察自己的小兒子有些奇怪,做事時神思不屬的,還總是會慌里慌張地避開她,活像她是什麼吃人的老虎。孟湘偷偷向孟扶蘇詢問,孟扶蘇卻一臉“你放心”的表情,“他整天精力沒處發洩,就想東想西的,娘你別擔心,這件事就由我來解決。”
孟湘也擔心自己跟孟子期別有了什麼代溝,他一直努力避開自己,自己還硬要跟他說什麼,可能會引起孟子期的逆反情緒,便將這件事交給孟扶蘇了,心裡也為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大兒子感到欣慰。
沒曾想教導孟子期武學的黃庠倒是先找了來,而那個時候孟湘正在井沿兒邊洗臉,她剛掬了一捧水撲到臉上,一個爽朗的聲音便在背後響起。
孟湘眯著眼睛,扭頭去看,就見一個臉生的精瘦漢子正立在拐角處,她驚得睜開眼,臉上的水卻不小心流到眼裡,難受的她連忙閉上眼睛,口中卻問道:“你是?”
“不會吧,不會這麼快孟娘子你就不記得我了吧。”那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也不知避諱,大步朝孟湘走來,孟湘剛想避開,鼻端卻聞到一絲酒香。
“黃庠?”她試探道。
黃庠的聲音滿是無奈,“是啊,我只是剃了鬍子就那麼難認嗎?”他說著便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口中卻道:“你可傷了我的心,不如請我吃個酒當賠禮道歉?”
與他相熟後,才發現黃庠這人爽快、好酒,說的話幾乎句句不離開酒,找個什麼理由就想去吃頓酒。
“還喝啊?再喝下去你還能拿起刀槍了嗎?”孟湘調侃著,閉著眼睛去摸方才放到一邊的布巾。
黃庠上前兩步,將那布巾塞進她的手中,孟湘道了聲謝,擦了擦臉。
“怎麼會拿不動……”黃庠趁她不注意用驚異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隨口道:“即便我天天溺在酒罈裡,那些個花拳繡腿的也絕對打不過我,哼,現在的武狀元可都是些繡花枕頭。”
孟湘放下布巾,黃庠立刻收回視線,仰頭看著天際,“我今兒個找你是為了孟子期的最近的表現。”
孟湘腦裡的一根線立刻繃緊了,頓時有了孩子在學校惹了事兒,老師來找家長的即視感。她肅了臉色,擺出鄭重的姿態,“您說。”
“最近孟子期總是在走神兒,學武一途最忌分心,所以我想弄明白他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的視線落在孟湘的身上,孟湘卻作出思索的神色來。
“你這個為孃的也太不……”黃庠想要斥責她,卻猛地醒悟過來,忙按捺下太過關心孟子期的語氣,孟湘卻乖乖地點頭,“我本發現了這個問題,可他一直躲著我,我便沒有追著他問,想讓我的大兒子旁敲側擊,這不,昨晚剛跟他說完,您今兒個就來了。”
黃庠舒了一口氣,“嗯,也怪我最近沒有喝酒,脾氣暴躁了些,你是孟子期的孃親,天天與他朝夕相處的,自然是最瞭解他的。”
孟湘淡淡一笑,神情溫柔下來,“也許我這個為娘是不合格的,畢竟我也沒什麼經驗,但是,我想我至少不能壓抑他們的天性,只在他們快要過界的時候止住他們。”她朝他彎了彎眼睛,“期哥兒能有你這樣認真負責的武學先生,是他的榮幸。”
黃庠覺得臉有些疼,只能訕訕地笑了笑。
孟湘潑了水,拎著盆同黃庠邊走邊聊,走在院子裡就見毛三兒堵在門口正跟一人吵吵嚷嚷的爭執。
黃庠皺了皺眉,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銀酒壺,他輕輕晃了晃,吮了吮酒壺口,眼睛極為享受的眯起,咂咂嘴無限感慨道:“女人啊……”
孟湘走到毛三兒的身後,輕聲問:“這是怎麼了?”
“九娘!”毛三兒忙回頭。
“孟九娘!”兩個聲音匯聚到一處,一聲極為厭惡,一聲帶著些驚喜。
孟湘繞過毛三兒,看清了站在門外的兩個人是誰,孟湘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淺薄的笑意,“我當是誰?原來是宋娘子和陸大娘。”
宋寡婦臉上的傷口長好了,可還是留下來一道半紅半黑的傷痕,美豔的臉上被破了相,上面即便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也還是遮掩不住。見到孟湘,她的傷痕急速抽搐幾下,愈發顯得她的面容刻薄可怖。
“呵,你這個□□竟然躲在這裡!”宋寡婦猛地就朝孟湘撲了過去,活像孟湘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
孟湘反應極快,拉扯著毛三兒急速後退,一旁的黃庠一見情況不好立刻揉身上前,攔在了宋寡婦的面前。
“宋娘子,冷靜些!”陸婆子攔腰抱住了宋寡婦,屁股向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