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當初的畏手畏腳不同,王熙鳳心裡巴不得賈珍快點死。
至於後續被發現的事兒,今天在場的素所有人,就是這兩人今後死亡的最有利證人,所以份量自然是越重越好。這樣就算將來兩個人有幸留著一口氣,王熙鳳將他們弄死,也不會有人懷疑。
畢竟傷重不治,就是最好的說法。
賈母看到王熙鳳這幅樣子,心道要遭。只是之前雖然一口起緩和過來,但因為氣急攻心,一時心口疼得厲害,所以不得出聲。
尤氏性子懦弱,見王熙鳳往這裡走,倒是知道連忙迎上去想要攔著,但王熙鳳以為她是認出了賈珍想要將事情壓下來,所以又哪裡能讓她如願,幾下四兩撥千斤的幾句,便順勢讓人不露痕跡的將尤氏圍起來,美名其曰不要讓太太受驚,然後她自己帶著一干人等往裡頭闖。
巡夜的人這才發現原來主子們竟然都已經悉數到了,便連忙行禮。
眾人皆作揖打恭,本來王夫人一個女人在門口就已經很扎眼,如今直挺挺的往那兒一站,便更是讓人矚目。
王熙鳳見狀眉頭微挑,仔細一辨,看清楚面容,後頭的尤氏攔都攔不急,王熙鳳便笑嘻嘻朝著王夫人深深一施禮。
“見過姑媽,原來姑媽也在。今兒風寒,您怎麼站在這個風口,不若先回去等著,讓侄女兒進去瞧瞧,再出來跟您和老太太細細回稟,免得髒了您的眼睛。”
寒風將王熙鳳的話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這才可好,原本玉釧兒一聲太太只是令人遐想,王熙鳳這番話卻是直接明晃晃的表明了王夫人的身份。
不由自主的腿軟,王夫人終於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難逃,連忙連滾帶爬的爬到賈母跟前。
“母親,不是這樣的,母親!”
一下下磕頭,王夫人鬆開緊緊抓著的斗篷,死死攀上賈母的衣襬。
月光下,王夫人露出兩節白晃晃的手臂,上頭兩圈青紫尤為亮眼。
賈母搭在鴛鴦手臂上的手握了又握,身上哆嗦得厲害,嘴巴張了幾次,卻是一個字不能說出來,只是發出“嗬嗬”的聲音。
剛才跟在王熙鳳後面的賈家人,此時一個個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賈母面前苦苦哀求的人。
這。。。。。。
各人臉上精彩萬分,但因著賈母身上壓抑的氣壓,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只是一雙雙發著光的眼睛裡,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燒。
裡頭的家丁將男人打了個半死,動都動不得半分。聽外頭的動靜好像是主子來了,連忙一起出來給看著王夫人一頭霧水的王熙鳳請安,後面跟著兩個人,架著僅一件外袍蔽體、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出五官的人出來。
王熙鳳見那人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來顏色,架他出來的人見王熙鳳似乎沒有要讓他們送到哪兒去的意思,對視一眼便齊齊鬆手,“啪”的一下扔到地上。
雪白的大地,隨著這一下迅速染上一層血汙。
王熙鳳等了一會兒見後面遲遲沒人再來,眉頭一皺,脖子又往屋子裡頭伸了伸。
“怎麼就一個,可還有同夥兒?”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設計的,所以她自然知道應該是兩個。只是怎麼如今就地上這一個連個人形都快沒了的,另外一個去哪兒了?
而且這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王熙鳳也實在分辨不出來這到底是賈瑞還是賈珍。
巡夜的人搖頭,只說裡頭已經再沒有其他人,王熙鳳驚訝的再看一眼地上的人,然後猛的推開擋在門口的兩人往裡面衝去。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只有一個!
而外面的其他人經過剛才王熙鳳的話,基本已經清楚王夫人的身份,一時臉上五彩紛呈。
王熙鳳當初嫁到賈府如何風光,他們雖然只是下人,但是卻也親眼目睹的,所以王熙鳳的背景他們自然也是清楚得很。
能讓賈母身邊的丫頭叫太太,寧國府的當家主母叫姑媽的,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是誰。
但越是如此,這些人的心裡便越是恐慌,尤其剛才攔著不讓王夫人走的巡夜隊長。
高門大戶為了掩蓋事實,殺人滅口多了。
王熙鳳在往裡頭闖,寶珠提著燈籠跟在後面。
這裡原先是賈赦的臥室,除了一張床,其他傢俱按照賈璉的要求,已經盡數收在了一起,以便將來用來不知省親別墅。
現在這裡放的是一些木材工具。並不如何複雜的地方,一目瞭然。一主一僕往前走,床榻前凌亂一片,各種衣服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