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風道:“關於這件事,目前已經查明,與罔氏並無任何干系。”
他話音剛落,那日在場的紅衣弟便忍不住道:“大掌事,倘若不是罔氏,那又是何人?難道是羅玄?他若有這本事,今日就不會失手被擒了!”
羅赤風揮了揮手,“自然不會是羅玄。但是不是他勾結外人,卻也難說。只可惜,這人卻死了個乾淨!”他嘆了口氣,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那日究竟是誰下毒,只是羅玄口裡吐出的話實在不堪入耳,他只好先了結了他。
眼見弟們有一絲騷動,羅赤風連忙道:“這件事,皇后娘娘已經命人在查了。”他若是能夠給出個交代,讓人信服也就罷了。可他一句“在查”,不僅是欠缺說服力,更讓人覺得這話有那麼些敷衍。羅門一向重視手足之誼,若是死在自己人手裡頭也就罷了,可死在外人手裡,自然是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那人不由說道:“那日酒樓中,除了我們幾個和羅玄,就只剩下罔氏的人了。當時在場的兄弟都聽得很清楚,他們說羅門是他們的仇人。而他們也剛好從我們身邊經過,下毒的,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又有人道:“大掌事,皇后娘娘體恤弟,我們身為皇后的親衛弟,居然還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暗殺,實在是不將我們羅門放在眼裡,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裡!”
“是啊,大掌事,無論如何,你也要為我們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才行!”這一下,倒是迎來了不少附和。
他們都是追隨皇后的羅門弟,皇后接掌羅門之後,更是堅定表示,要好好維護羅門弟。如今,有人對羅門弟痛下殺手,身為羅門的掌門,自然該用盡一切辦法找出真兇,為弟出頭。弟都已經死了這麼些日,羅赤風只是攔著眾人,不讓他們與罔氏正面衝突,便是去對質也不行。只說要查明真相。可現在倒好,查了這麼些天,卻全無頭緒。
其中一人道:“是不是真的與罔氏無關,我們去把那兩人抓過來,一問便知。罔氏不過是個破落戶,剛剛平了反,難道還要怕了他們不成!”
“且慢!”羅赤風冷道,“皇后娘娘定會妥善處理此事,難道你們連皇后娘娘也不信了?”他這一頂帽扣下來,弟們當即不再爭辯。羅門最是講究忠誠。所有的羅門弟,若不想奉獻,隨時可以走人。但一旦留下,就務必對唯一的主也就是小姐忠誠,願意為之奉獻生命。
多銘也說道:“奴家此番前來,便是為了此事。皇后娘娘已經瞭解過了。當日在場的人的確是罔氏的人,但那人不無術,常年混跡於市井。試問一個,連家裡聲名都不顧及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去尋仇?再者,且不說這樣的紈絝公,不可能有那樣的本事,敢在這麼多人面前下毒。就算有,便是借給他十個膽,他也做不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可是……”
“諸位放心,皇后娘娘聽聞此事後,很是自責。一直責怪自己治下不嚴,才會出了羅玄這樣的敗類,勾結外人,殘害自家兄弟。”多銘見一時沒有進展,便將這因由都先記在了死人身上。“皇后娘娘已經責令中興府和審刑司加緊驗毒,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還請各位稍安勿躁,皇后娘娘命奴家送來銀兩,還請大掌事好好操持兄弟的喪事,撫卹家屬。剩下的事,便交給娘娘吧。”
即便羅玄方才吐了那麼些話出來,羅門眾人對多銘倒仍舊十分尊重。只因這些年來,多銘早已成為了羅蕭綰的傳聲筒,羅門弟見她的次數比起羅蕭綰來說,要多得多。是以她一說,弟們倒不好再搶言。這件事,便也就暫時按下了。
素挽聽著這些人似要散會,便搶先離了此地,從原返回。
誰知她才從“狗洞”通出了羅門,便聽見背後傳來窸窣的聲音,她左手握著匕,正要一刀戳去,卻見一人伸出手來示意,“是我!”
她一怔,原來是方才和她一起聽牆的黑衣人。
素挽收回匕,卻仍是保持著一個警惕的姿勢。
那黑衣人示意兩人換個地方說話。素挽倒也十分好奇,有誰會和自己一樣去聽牆角。提著匕便隨他揀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黑衣人道:“兄臺和羅玄交好?”只因素挽束髮蒙面,又並未開聲,那人已先入為主地把她當成了男。見素挽不說話,他就又說道,“看兄臺的輕功,應該修習羅門內功有個幾年吧。”
素挽暗暗吃驚,她方才因見四下裡無人,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內功。但因她腳踝傷了筋骨,施展輕功時免不了很是吃力,是以他會說自己只修習了幾年。但此人對羅門功夫如此熟悉,又知道這條秘密通道。她聲音裡頭不免有些凌厲,“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