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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到李滄溟平時看起來有些不拘小節,到關鍵時刻卻是這樣縝密。事到如今,她只得茫然地搖了搖頭。

李滄溟卻是徹底地停了下來,甚至後退了兩步,想要仔細打量一下這個素挽,好半天才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人一旦有了疑心,事情便已經有了變數。素挽只是抬眼看著他,李滄溟的聲音卻愈來愈冷,“素挽姑娘,那日和你聊過之後,我就去了一趟梁府。幸好梁小姐在出事之後,就找人鎖了那間廂房,我才得以進去一探究竟。那茶壺裡根本就是被人下了藥!我原本就覺得奇怪,罔公就算再怎樣無賴,也不至於有這樣的膽,敢在別人府上犯渾。”

他的目光直逼素挽,“為什麼罔公會在你歇息的房間做這種事,素挽姑娘勢必很清楚吧?”

那茶壺裡的迷藥勢必是罔戈潤下的。可因為中招的是罔戈潤,李滄溟卻想當然地把這個歸結到自己的頭上。素挽臉色慘白,更顯得楚楚可憐,“狀元爺的意思,是我給他們下了藥?”

“梁府,宮裡,還有在這兒,樁樁件件都這麼巧有人下藥下毒?而每一次都正好有你?素挽姑娘,我想不這樣猜也不行。”李滄溟盯著她,眼神裡頭有一種難言的痛苦與不情願。

不得不說李滄溟有些聰明,並不是那樣好糊弄的。但此時此刻,素挽說什麼也不能夠卸下陣來。她以退為進,很是羞憤道:“那狀元爺倒是說說,我今日給自己下毒,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要誘狀元爺為我把毒吸出來,費這麼多心機只為嫁給狀元爺做妾麼?”

因為激動,毒血上行,她的嘴唇都變得有微微的發黑了。

那一刻,李滄溟看到她那模樣,只覺得很是不忍。恨不能就上去幫她把毒吸出來,不管其他。可他到底是遏制住了自己的這種不理智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對素挽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干。素挽姑娘,抱歉,你的事我不想再過問,更不想被你利用。告辭。”

他狠了狠心,朝素挽勉強抱了抱拳,這就要走。

素挽腿一軟,支撐不住地跌坐下去。李滄溟心一動,忍不住回頭一看,險些就要過去扶她。

素挽卻別過臉去,決絕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狀元爺說到做到。素挽今日寧可命喪於此,也絕不麻煩你!”

李滄溟雖有些猶豫,終究想著她既能製毒,自然是有解藥的。咬了咬牙,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素挽一個人坐在地上,並沒有起來的意思。

她承認自己低估了李滄溟的縝密,更何況他原本就對自己心存疑慮。但她卻還是不願意放棄。她相信,李滄溟一定會去而復返。既然要玩,那就性玩大點。

她任由那毒血在體內緩緩的擴散,她甚至隱隱感覺到了一絲麻痺。她有些虛弱地倒在地上,她相信李滄溟會回來,而他一旦回來,見到自己這副模樣,勢必會讓他更加內疚,那麼,她的目的就一定是達成了。

果然,她終於聽到了腳步聲,她艱難地轉過頭,見到一雙黑色的靴停在了自己跟前。目光上行,卻是一襲灰色長袍,來者不是李滄溟。

那人蹲了下來,戴著一寬大的斗笠,他一蹲下,頓時讓她感覺到天都廕庇了半邊。她抬起眼,雖然有些昏暗,但卻還是足以讓她正好看清楚他的面孔。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龐,卻是一張讓人終身難忘的面孔。她也算是閱人無數,朝堂裡外,相貌堂堂者,卻也不算少數。齊王李滄溟已經算是佼佼者,引得京城少女為之傾心。可單論相貌,卻也比不上面前這男。宛如閶闔芙蕖,沅芷澧蘭,足以令玉女回眸,皓奔波。只是他的目光和他的相貌並不融洽,有些冰冷,更多的卻是不屑。

“再不吃解藥,你可真就死了。”他一開腔,她就認出他來了。那日,在梁府,她聽過他的聲音。正是大都督府府主樑有道密會的人。雖然他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只因他的聲音十分有磁性,倒也令人難以忘記。他今日的衣著十分低調樸素,又戴著一斗笠遮擋他的面,想必是不想引人注目。

她定了定神,發問道:“你是誰?為何跟蹤我?”

他輕輕一笑,越發面若桃花,“你一個小姑娘,我跟蹤你做什麼?只是湊巧過,聽得這邊有些熱鬧,過來瞧瞧。”

素挽當然不信。他倒像是和自己十分熟稔似的,直接就拎起自己的手臂,把了把脈,帶著幾分譏誚道:“呵,對自己還真是狠,連心脈都不護,喂,你再不給自己吃解藥,真的就該去見閻王了。”

素挽費力地抽回手,“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