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就好像這個名字天生就是屬於他的,一旦被命名就永遠都不會忘記。
“風華絕代”無論失去了哪一部分,便都會失去其存在的意義。風華不見了,那麼身為絕代的他便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所以並非是他不怕死,只不過是他失去了活著的理由。他恨命運對他捉弄,但是他絕不會向命運表現出任何的懦弱。所以他以玩鬧般的目光來看待這個詛咒,用他無所畏懼的表現來嘲笑命運的這種安排,就好似在用輕蔑的口吻對這命運說“你比那跳樑小醜還要可笑!”
若一個人將死亡當作是一種解脫,將活著當作是一種嘲諷的話,那麼生亦或是死便都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可偏偏世事無常,原本只是抱著玩鬧心裡和張風雨接觸的他,卻在其後欠了張風雨一個天大的人情。
明明他已經得到了解脫,可張風雨卻是又一次將他拉入了這枷鎖中。
此前,除了風華以外他從未欠過別人的債,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人情上的。可以說是沒有人給他欠債的機會,也可以說他不願接受任何人的施捨。因為一旦你接受了,便當於在日後要去償還,這是他鐵打的原則。他絕代絕對不會欠除卻風華外任何人的債!
但顯然他沒有做到這點,自他被張風雨復活再次出現在死亡基地的那一刻起,他的這個人情債便已經欠下了。且欠的還是一份大債,他的一條命!
雖然他知道張風雨從不指望他去還這個人情,而殺不得等人也絲毫不將這當作是一回事,但他卻無法將這件事看輕。
在他的眼裡,如果說他之前的那條命是屬於風華的,那麼現在他的這條命就是屬於張風雨的。這種想法的出現也令絕代活的非常不好受,想想就是,他欠了別人的債還不上不說,且還要天天面對著債主,這足以令他煎熬萬分。
所以自此之後每逢他去執行新任務,便都會在臨行前默默的祈禱說:
“老天保佑讓張風雨錯把我當成鬼魂,一刀子捅死我……”
不過隨著同眾人感情的日漸加深,他的心態相較於最初也有了些改變。他有時也會變得認真,也會在意起任務的發展走向,甚至有時也會心生感嘆,感嘆於就這樣和眾人一起活下去也不錯。
不得不說,進入到詛咒後的他相當於是開啟了他的第二人生,一個不存在風華印記的人生。在他的這個人生中,風華變做了他的一個夢,變做了他的一個幻想,但究其根本風華已經成為了記憶的代名詞。
雖然這記憶牢不可破,久久縈繞在他的心間,迴盪在他的腦海裡,可是他已經不再抱任何與之相遇的念頭了。他已經決心過沒有風華的日子,決心幫助張風雨,幫助眾人擺脫這個詛咒活下去。
但現在……
絕代的腦中一片空白,這也致使他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失去了任何血色。他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他的臉上沒有出現激動的驚喜,反之出現的卻是極度的駭然與惶恐。
他不敢想像對面的人真的會是風華,如果真是的話,那這原本美妙的相遇就會變作他最大的惡夢。
風華顫抖的取下了她臉上的口罩,繼而又將她頭上的那頂鴨舌帽摘下,就這樣將她此時盡顯憔悴的絕美容顏展現在了絕代的眼前。不受控制從眼眶中所滑落的淚水,伴著淚滴落地時那悲傷時的旋律,將風華此時的心緒完整的呈現了出來。
不敢想像這是一種怎樣的場面,總之不會有人認為這是一種欣喜的相遇,也不會有人說這是一場生死離別。因為這比生死離別還要來的痛苦,掙扎的多。
二人就這樣相距不遠的站著,彼此都有些呆滯的看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種死寂,病房中唯獨不斷響起的聲音,就是淚滴“啪啪”落地的悽美聲響。
“呼!”
終於,絕代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彷彿帶走了他全身的力氣,他原本挺得筆直的身子也突然變得佝僂了。他衝著身前的風華聳了聳間,臉上強擠出了一絲痞子笑,只不過這笑容中卻是夾雜著眼淚的苦楚。
“我還以為你丟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呢。”
這句話絕代只冷靜的說出了半句,至於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終於再難壓制情緒哭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絕代頹然的跌倒在了地上,放聲的痛哭的他令人看得心酸。誰都不會想到無比堅強,無所畏懼的絕代竟會如此脆弱的一面,或者說這種他所要面對的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人類心裡承受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