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公園很安靜,只有風吹花木枝葉的沙沙聲,在黑紙剪出來似的花林的影子中,這些聲音就像神秘的耳語,鼓盪不休,真吹到人的心窩裡去。
“什麼人也沒有。”小米悄聲說,“我們是不是受愚弄了。”
“時間還沒到,我估計會有一場惡戰。”盧大器說,自己他母親死了以後,他再也不跟小米鬥嘴了,好像一下子變成熟了,變深沉了,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老覺得背後有點發冷。”小米說。
“你受了心理暗示的影響。”盧大器說,“因為兇手說要殺人,這個暗示就讓你總是覺得有危險逼近,所以你的身上就會發生反應。”
小米握緊了手槍,看了看伏在旁邊的陳劍飛,他的臉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可是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冷峻。
小米也不說話了,眼睛只盯著亭子。
由於揹著水面,在水光的映照下,亭子裡面的情景還是能夠分辨出來。
小米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錶,十一點四十分了。
十一點半的時候,鍾牆和明靚開始在家裡行動開了,他們換上全黑的夜行衣,綁好綁腿,清點一下需要的東西,其實就是一個強光手電筒,兩把雪亮鋒利的匕首。
“你確定要跟我去嗎?”鍾牆邊收拾邊問。
“確定,鍾牆,我不是個累贅,我可以幫你,我柔道黑帶四段,你不用擔心我。”明靚把匕首插進綁腿裡,說,“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鍾牆抓住明靚的肩膀,凝視了她一下,然後輕輕地在她的嘴唇上印了一個吻,說,“老天實在對我太好了!”
明靚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拿起放在電腦頂上的兩塊綢布,塞給鍾牆一塊,自己留一塊,放在口袋裡,說,“不知道怎麼的,我總是覺得這兩塊綢布有用,拿上吧。”
他們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門口,鍾牆看看母親的房間,始終不放心,輕輕走過去,緩緩推開門,在黑暗中看見母親床的被子聳起,她應該睡得正香,不知道她會不會做夢,在夢中會不會說話,鍾牆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悄悄關上門,用眼睛示意著明靚:
咱們走。
第五十九章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來了!”小米低聲說。
兩條黑影一閃而過,隱入不遠處的一叢花木中,
“不,不是我們要等的人,”陳劍飛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黑影的其中一個人是鍾牆,他又來瞎湊熱鬧了,也不怕把命送了。”
“你怎麼知道是鍾牆。”盧大器問。
“第一,他跟這個案件的關係很大;第二,只有他知道今晚上這裡會死人;第三,最重要的,是我看出了他的身影。”陳劍飛簡短地回答。
“陳隊好眼力!”小米讚道,“這麼黑的夜晚也能判斷出那是鍾牆。”
“他來添什麼亂。”盧大器嘀咕了一句。
陳劍飛看了看錶,十一點五十五分。
與此同時,小米和盧大器也看了看錶,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說話了,空氣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沉甸甸地直朝頭頂上壓下來。
“來了!”明靚在鍾牆的耳邊悄悄地說。
只見落花湖波光暗閃,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的剪影從湖畔出現,他站住,看看亭子,猶豫了一下,便順著臺階拾級而上,很快就走上亭子,在一個長形石凳前站住,面對落花湖,從背後看去,就像一片白紙剪的人,飄飄蕩蕩的,深更半夜裡,還真��說媒簟�
“怎麼才一個人?”明靚悄悄問。
“別忘了,兇手是一個惡靈。”鍾牆說完,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我們應該怎麼辦?”明靚不禁向鍾牆靠近了些。
“上去,把他帶出公園。”鍾牆說著,一躍而出。
“我們怎麼辦?”另一叢花木後面,小米和盧大器問陳劍飛。
“快上!”陳劍飛猛然看見了一道光在白影子的手中閃過,他一手持槍,“住手!”他一邊大叫一邊向亭子撲上去。
可是遲了,鍾牆和陳劍飛幾乎同時躍到白衣人跟前,小米盧大器和明靚隨後趕到,可與此同時,白衣人倒了下去,鮮血飛濺,鍾牆和陳劍飛感到了一股熱熱的粘乎乎的液體噴在手上和衣服上。
陳劍飛把白衣人扶起來,刑警們都跑了過來,十幾個手電筒照向白衣人:
他是個醫生,穿著白大褂,胯下一個血洞,血還在不斷地噴湧而出!
“快,救護車就在門外!”一個刑警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