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宸臭屁地冷哼一聲，照例給了他一記刀眼。

三人又閒侃了一陣，才進入正題。

“現在情況如何？”

程少卿道：“現在宋子云率領三十萬大軍，在上京城外五十里處紮營。你呢，從西北調了多少大軍過來？”

“十萬。西北是我朝的防線，必須留下足夠的兵力，以防蠻夷趁機進犯。”

程少卿微微蹙眉，道：“十萬西北大軍，再加上十萬禁衛軍，一共才二十萬。二十萬對三十萬，想要以少勝多，只怕不容易啊！”

東方宸道：“西北十萬大軍，各個人強馬壯，宋家那三十萬大軍，一直養在江南，沒上過戰場，完全不能比。而且，宋子云是承襲他父親的爵位，並沒有真正領兵作戰的經驗，只會紙上談兵，不足為懼。唯一麻煩的，就是獨孤彥了。”

程少卿皺眉：“江南宋家一向明哲保身，不參與奪嫡之爭。這下，昭明帝都已經繼位了，宋子云怎麼又支援二皇子捲土重來了呢？”

“是獨孤彥說服了他……”陳琳插道，“獨孤彥暗示宋子云，因為宋家沒有在昭明帝的帝王之路上出力，只怕昭明帝繼位不久，就要削宋家的爵位，收回兵權。但如果他能支援二皇子登基的話，到時候就是第一功臣。”

“宋子云可不是這麼容易被誆的人啊！”

陳琳道：“因為獨孤彥告訴他，神教聖女在他手上，能夠為戰事卜卦，到時候必然百戰百勝。”

東方宸點點頭：“這下倒說得通了，宋子云此人好大喜功，這麼大的誘惑在他面前，怎麼可能不上鉤？而現在你已經不在獨孤彥手上了，宋子云只怕要氣得跳腳！原來是被趕鴨子上架，難怪在上京城外紮營這麼久都不進攻……”

程少卿點頭讚許，道：“宋子云已任命獨孤彥為軍師，這點確實麻煩。玄元宮向來以五行八卦之術傳家，如果他把陣法用在戰術上，只怕會很麻煩。而且，他擅長用毒，要是喪盡天良起來，只怕會生靈塗炭！”

聽到這裡，東方宸也擰起濃眉，為此事頗為苦惱。

陳琳看著兩個沉默的男人，猶豫道：“我想到一個人，也許可以對付他……”

“誰？”

陳琳道：“無痕公子。”

東方宸與程少卿皆露出讚許的笑容。

同出一脈，作為對手，再好不過。

議完事後，程少卿便先行離開了。

如今，他天天宿在軍營裡，這次進宮，也是因為東方宸帶著陳琳回來，才過來見一面的。

“程大哥他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東方宸點點頭，道：“還是老樣子，漂泊不定，四處招蜂引蝶沾花惹草。”

看著程少卿離去的背影，那樣如火般絢爛張揚的色彩，不知為何，陳琳竟嚐到了一絲寂寥的味道。

風流成性的人，究竟是因為太多情，還是因為太寂寞？

陳琳有些傷感，問：“程大哥今年多大了？”

“他和我同齡，三十二。”

陳琳大驚：“這麼老？”

這、麼、老！？

東方宸的臉黑了，不悅道：“怎麼，嫌我老了？”

陳琳見他不高興了，忙討好道：“哪有？我只是覺得程大哥都這把年紀了，還是一個人，所以有點驚訝。你跟他怎麼會一樣呢，我們女兒都這麼大了！”

東方宸的臉色這才轉陰為晴。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憶起往事，東方宸輕嘆一聲，眼中浮現少許傷感之色。

“以前？”

東方宸點點頭，道：“他曾經也有過心愛的女子，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七星閣的少主……那個女子是個卑微的婢女，所以老閣主極力反對，但少卿卻堅持要跟那個女子在一起。”

“然後呢？”陳琳問道。

“然後……哪有什麼然後？那時的程少卿，還沒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也無力保護自己的女人。有一次，趁少卿出任務，老閣主暗中將那女子賣去了花柳巷，那女子被人糟蹋了身子，覺得無顏再見少卿，就自盡了……死的時候，一屍兩命，腹中懷著三個月大的孩子……”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以寡言少語著稱的七星閣少主，變成了現在風流不羈的七星閣主。

陳琳簡直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少卿風流多情慣了，沒想到，他竟還有這麼悲慘的往事。

“因為他心愛的女子死了，所以他才這麼放浪形骸，遊戲人間嗎？”

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