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引發了兩個年輕人強烈的好奇心,就停下來。女子將身子懶懶地靠在碑上休息,高懷清上前摟住她的腰,就在那位薄命女子墳的背景前,開始接吻。那感覺也許非同一般,兩人很快瘋狂起來,囈語著、喘息著,做的很投入,一點沒留神出殯的隊伍已走到近前。當他倆終於為響動的法器驚動時,高擎的招魂幡已近前眼前。匆匆收拾著衣衫的女子略顯靦腆,迅速將身子縮到墳的一側去,高懷清則擺出英勇無畏的態度,靠在碑上抽起了香菸。
關鳴川目睹了墓地尋歡的一幕,不由痛切地感到,人生真是無意思極了,不管是淩惠平,是自己,是出殯隊伍中任何一個人,離開人世後,春天照樣會來到人間,一個春天,又一個春天;而死者躺在冰冷的泥土下,也許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同樣會有充滿活力的生命來到這裡,就像那兩個人一樣,去讀鐫刻在墓碑上的文字,末了,同樣會將身子倚在碑石上,摟抱著親吻。這就是人生麼?
行進的棺材停了下來。
郭神甫又回頭在望。
八個抬腳都說:棺木太沉了。
一個堅持說(當然是小聲),他聽見了棺材裡有一陣“噗噗噗”的聲響。
“什麼聲響?”一個問。
“就是類似硬物在木板上刮出來的那種響聲。”
“哪有什麼聲響,你神經。”問的一個較真,將耳朵貼在棺牆上聽(當然做得很謹慎),他什麼都沒聽見。
道路起伏,送葬的行列不時陷入茂密的草木中,最先露出的總是那竿閃著白光的招魂幡。
終於上到墳山崗頂。
作為淩惠平最後歸宿地的崗頂,剛好跟教堂後面的十字山齊平。
壙已挖好。
關鳴川看見、張道士看見、郭神甫看見、凌惠菁看見、夏麻子看見,壙挖得太淺。
陰陽將墓穴選在硬石底上了。
掘墓工人用兩副粗繩將棺木緩緩地放入壙底。
“媽媽!”雲兒開始號啕,不顧一切要跳進壙裡去,揮著拳頭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