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男人的肉體。有一種類似機械的動力推動著他們,情不自禁地搖擺、抖動、顛晃。終於,兩個人像急著上廁所一樣離開了酒吧。那女子開著三菱車,帶房山到了她的家。在一個充滿香氣的房間裡,在一張娜塔麗床上,兩個人都
像開閘的洪水,洶湧澎湃地融合了。他們連安全套都沒戴。他們就那樣沒有任何隔閡沒有任何阻礙地交會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山全身疲軟,趴在床上,再也爬不起
來了,不一會兒他就進入了夢鄉。
在這裡,在那裡
當房山發現身下的娜塔麗床是個陷阱的時候,什麼都晚了。黑暗中,他的身子陡然失重,“撲通”一聲摔了下去!
爬起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房子裡,房子裡一片幽暗。
他清楚,這裡雖然很像是一個房子,但絕不是一個房子。因為他剛才是從地面上掉下來的,這裡應該是地下。
他忽然想到了那張卡片:請來地宮。
抬頭看看,上面竟然是嚴實的屋頂。
他退不回去了。
他眯著眼四下檢視,終於看清,這個房子四面都有門!
有這樣一個故事:
一隻羊被狼追趕,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狼回去了。羊轉了轉身子,突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它分別朝四個方向走了走,好像都不對。它只好跟一個個路人打聽,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羊家莊在哪。羊無家可歸了。它越想越不明白,它走遍原野都不迷路,怎麼一個小小的十字路口卻把它弄丟了!
人就是一種經常在十字路口迷失方向的動物。
現在,房山面臨的也是這樣的問題——不知道該從哪個門走出去(或者說走進去)。
想了好久,他決定走北門。
他慢慢走過去,伸手去拉門,手卻碰到了牆壁上——這扇門是畫的!接著,他急匆匆地走到另外三扇門前看了看,都是畫的門!
這裡沒有門,這裡是墳墓!
突然,房山感覺墳墓裡好像多了一個人,他猛地轉了一圈,眼睛停在了北牆上——隱隱約約有個女子,她靠著牆,一動不動,看著他。
他朝其他三面牆看了看,再沒有人了。
他不能斷定這個悄然出現的女子是真實的,還是畫在牆上的。他想走過去,摸摸她,卻不敢。
美人計(10)
他和她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突然,那個女子的胳膊抬起來,朝他勾了勾。
她是真人!
房山正愣著,她已經轉過身,把那個畫的門拉開了,四周一下亮了些。不過不是那種陽光燦爛的亮,而是一種陰天的亮。
女人走了出去。
房山已經不管那外面(或者說那裡面)是什麼地方了,他現在身處絕境,必須闖一闖。
走出了那扇門,他沒看見什麼可怕的場景,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夾在花草間的蹊徑,很熟悉,似乎在哪一個輪迴裡走過似的。
四下望了一下,他沒看見城市的樓房和煙囪,不由惶恐起來。
花草開得極其鮮豔,鮮豔得都不正常了。房山懷疑這遍地的花草都是彩紙紮成的!
天好像是一塊巨大的布,懸掛在頭頂,也是藍色,不過好像是模仿天的顏色畫上去的,是凝固的顏料,沒有一絲一毫通透感。
房山沒看到太陽的影子。
腳下的小路不知道從哪裡伸來,也不知道朝哪裡伸去。四周一片死寂無聲。
房山猛然想到——這是個病毒世界,它把真實的世界覆蓋了!他急切地需要一個搜尋引擎,找到關於他家的資料!
那個女子在花草上朝前行走,她穿一件寬大的T恤,一條緊繃繃的短褲。她的身影在花草上粼粼地浮動。
她很像剛剛跟房山*的女子。房山喊了她一聲:“HI!——”
她停下腳,慢慢轉過身來。
房山緊緊盯著她的臉——她的臉上是空的!房山看著那一臉蒼白的肉,差點昏過去!
她說話了,聲音好像從她的背後傳出來,甕聲甕氣的:“我是個畫畫的,我生前是個畫畫的。”
“……”
“我家牆上的門都是我畫的。”
“……”
她指了指連天的花草:“這些花草都是我用彩紙紮成的,漂亮嗎?”
“……”
她又指了指天:“這天其實是一塊巨大的布,同樣是我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