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什麼了?”
“鋼廠。”方木輕輕地說,“這裡有鋼廠麼?”
肖望還是一臉迷惑不解,“你怎麼會想到鋼廠呢?”
方木把隨身碟連線在電腦上,裡面有一個音訊檔案。
“這是從錄影帶裡提取出來的聲音。”
檔案開啟後,是一陣嘈雜的聲音。方木把進度條拖到某個時間點,音箱裡頓時傳來“噹噹”的鐘聲。肖望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這是出鋼的鐘聲!!”肖望激動得語無倫次,“本市只有一個鋼廠——聚源鋼廠!”
“那就對了。”方木點點頭,“粉塵、紅色煙霧、鐘聲——我等的就是這個。”
肖望盯著照片,眼珠不住轉動,看得出正在緊張地整理思路。很快,他就把照片和檢驗報告塞進鄧小森手裡。
“打電話給氣象局,查查當時的風向。”肖望拔腿就往外走,“再找人根據煙霧推測一下樓房與鋼廠的距離和高度。”
他拽起方木,“走,你跟我去鋼廠。”
聚源鋼廠位於城郊,坑坑窪窪的路面讓方木一行人浪費了不少時間。剛到鋼廠,市局就打電話來,從當時的風向看,綁匪和人質藏匿的樓房應該位於鋼廠的北面,直線距離在兩千米左右,而拍攝地點應該在三樓以上。
肖望站在鋼廠高聳的煙囪下,向北望去,指著不遠處的一片樓房說道:“就是那裡了。”
鋼花小區是城郊較早建設的一批樓房,樣式陳舊,樓體上的瓷磚也大多斑駁不堪。肖望看看那四排各有五個單元的樓房,低聲罵了一句:“靠,夠咱們找的了。”
方木卻不著急,拿出那張照片說道:“犯罪的人,總會想方設法阻止別人窺視到他的罪行——他應該整天擋著窗簾的。”
肖望一拍腦門:“我怎麼沒想到呢!”仔細看了照片後,他拿出望遠鏡,躲在車裡逐棟、逐層觀察。可是連看了四棟樓後,都沒有發現懸掛同樣窗簾的住戶。肖望不死心,又反覆查詢了幾遍,還是一無所獲。
“媽的,怪了。”肖望有些洩氣,“難道我們找錯了?”
“不會的。”方木向車窗外張望了一圈,“他們肯定就躲在這裡。”
“難道他們也意識到窗簾被拍進了錄影裡……”肖望咬著指甲,“所以換了窗簾?”
方木點點頭說有可能。對方既然有了防範,確定他們的藏身處就更難了。四棟樓,二十個單元,二百四十個住戶,不可能逐一搜查。一旦打草驚蛇,隨之而來的後果也許就是人質被害或者錄影被上傳至網路。
一時間,車裡的人都有些沉默。方木連吸了兩根菸後,突然開口問道:“我記得在榮福天地調查的時候,那個叫陳娟的女工說清潔車是在一樓西門發現的?”
“對。怎麼?”肖望悶悶地回答道。
“一樓西門……前行幾十米就是一條主幹道,對麼?”
“崇智大街。”肖望扭過頭看著方木,“怎麼想起問這些?”
“叫幾個兄弟過來。”方木盯著車窗外,嘴邊是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一個便裝,兩個著裝的,再帶一臺警車來。”
“嗯?”肖望有些詫異,“你想幹嗎?”
“嘿嘿,”方木眯起眼睛,“咱們來演一場戲。”
半小時後,小區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醉醺醺的年輕人,一手拎著啤酒瓶,另一隻手捏著半塊磚頭。
“陳璐!陳璐!!”他連灌了幾口酒後,扯開嗓子叫起來,“你出來!我是真心愛你的……”
肖望用望遠鏡窺視著小區裡的動靜,嘿嘿直樂。
方木也忍不住笑:“陳璐是誰?”
“這小子的女朋友。”肖望放下望遠鏡,“如果讓陳璐知道他用這個名字辦案,非撓他不可。”
年輕人喊了半天,自然不會有人出來,倒是有幾家人從窗戶裡探出腦袋來看熱鬧。年輕人似乎失去了理智,把酒瓶一摔,操起磚頭就砸向身邊的一輛車,邊砸邊喊:“你出不出來,出不出來!?”轉眼間,樓下停放的幾輛車被他砸了個遍,在一片刺耳的警報聲中,年輕人把磚頭一扔,撒腿就跑。
方木操起對講機:“兄弟們,三分鐘後開車進小區。”剛放下對講機,年輕人就鑽上車來,還沒坐穩,就急不可待地問道:“怎麼樣,我表演得到位麼?”
“不錯不錯。”肖望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手輕點啊,別砸得太重了,將來我們賠不起啊。”
“放心吧,我收著勁兒呢。”年輕人急忙又補充了一句,“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