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廣王力保戚珏無罪,在朝堂之上與群臣爭論不休,最後聖上大怒,命朝中八名官員聯手徹查。竟也是免了戚珏的牢獄之刑,將他軟禁在鎮廣王府之中。
而這一番徹查,僅僅用了三日的功夫就查出三皇子與炎雄勾結的罪證。那一封封親筆書信成了最致命的證據。之前正是因為鄂南城中屢次出現炎雄人,而且大戚與炎雄的幾次作戰中都出現了軍情洩露的情況,朝廷之中才隱隱有了奸細的觀點。而這個時候三皇子又突然呈上奏摺狀告鎮廣王第六子利用經商之便以鉅額賣出軍情,所以才有了抓捕戚珏的一幕。
如今,罪證擺在眼前,聖上只認定三皇子拿戚珏做替罪羔羊,而他自己才是那個與帝國勾結的人!那一封封書信上寫的明白,他出賣軍情,而炎雄會在他奪位之時助他一臂之力。
“老子還沒死!”當今聖上怒吼一聲,人竟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不省人事。
“先生,其實三皇子才是替罪羊吧?他之所以狀告你,也是你故意洩露的訊息,想要經過這一番徹查,將深藏的他自己扯出來對不對?”
沈卻搬了一個小矮凳,坐在戚珏身邊,看著他畫畫。
其實戚珏不是畫畫,他是在畫炎雄、烏和還有大戚的地形圖。
戚珏手中的筆一頓,他轉過來,有些茫然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先生在想事情?唔,我不該打擾的。”沈卻吐了吐舌頭。
戚珏就將手中的筆放下,然後將沈卻拉到自己懷裡,輕聲說:“是在想事情,而且想不通。”
“那我幫先生一起想呀?”沈卻側過臉望著戚珏。
戚珏沉吟了一會兒,低聲說:“如果只能在太子與鎮廣王之間選擇一個人成為下一任國主,你覺得誰更好?”
沈卻想了想,說:“他是前皇后所出,是正宮出來的嫡長子,理應他來繼位。可是太子整個人就是個擺設,他毫無才能沉迷女色,又膽小如鼠。聽說他小時候曾被一隻毛毛蟲嚇地給一個宦官下跪。雖然後來那個宦官被殺掉了,可是這件事情卻被有心人傳開了,成為很大的笑柄。再者說,他雖然有朝中陳姓一族支援,可是陳家的勢力也在逐漸沒落。”
“繼續說。”戚珏端起桌上的花茶,輕輕抿了一口。他不喜歡花茶,可是沈卻喜歡。
“至於鎮廣王……”沈卻皺了皺眉,“鎮廣王自小領軍,成為第一位手握重兵的王爺。他驍勇善戰,帶領大戚取得無數勝仗,十分深得民心。而且王妃是左相之女,自然可以在朝中得到很大的助力。”
沈卻伸出手指頭數了數,道:“可謂有領軍之才、得民心、握兵權、又得左相支援!”
戚珏深深點頭,可是眉心緊蹙。
沈卻看了他一眼,說:“先生,可是要你來幫助鎮廣王的話,你一定會很不甘心吧?”
戚珏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太過出風頭,總是最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先生,你在擔心鎮廣王嗎?”沈卻有些疑惑,這些年從未見過戚珏在意過鎮廣王的舉動,在沈卻的理解裡,鎮廣王在戚珏的眼裡就是一個陌生人。
“不,我是在擔心大戚。”戚珏目光漸沉。
前世,聖上駕崩,諸皇奪位,太子死於宮中,鎮廣王又在進宮守靈時被萬千弓箭手射殺。之後三皇子與五皇子分別與炎雄、烏和達成協議,引敵國之病。最後炎雄、烏和乃至周邊其他小國同時對大戚用兵。蒼蒼大國生靈塗炭,戰火持續兩年,硝煙不減。
後來?後來戚珏就不清楚了,那個時候沈卻為了護沈休死去,他便也死了,又回到了二十一歲那一年。
忽然又想起那一日的蒼涼,戚珏抱著沈卻的手緊了緊,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先生?先生你怎麼了?”沈卻很快覺察到了戚珏的異樣。
“沒事。”戚珏合上眼,壓下心裡的悲涼。
他也有想過如今三皇子已敗,五皇子成為最有可能繼位的人,他很可能不會再聯絡烏和。可是……戚珏很懷疑他的人品,這樣一個為了皇位輕易可以與敵國達成割地協議的人又豈會是明君?
而如果幫助鎮廣王繼位……戚珏想到這個心裡就很怪異。
“先生?要不然二皇子?六皇子?還有七皇子呢!”沈卻急忙出主意,說完以後她自己又搖搖頭。
“二皇子而立之年因為一個女子想不開出家當和尚了,六皇子乃是一個宮女所生,朝中毫無勢力。至於七皇子倒是當今皇后所出,可天生有腿疾,又十分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