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劍,收劍時,無數桃花瓣被一分為二,紛紛揚揚,花瓣曼舞,將她的眼睛染成了粉色。
所以她便求戚珏教她舞劍,她至今沒有學會如何將所有桃花瓣一分為二。她刺出去的劍也沒有刺傷人的力道。但是吧,儘管是花拳繡腿,扛不住好看。
穿著裙裝舞劍原本是不方便的,然而沈卻小巧的身子卻隨著手中的劍飛旋,層層疊疊地衣裙像撥開的雲霧繚繞,她猛地將手中之劍刺出時,裙襬又如潮水被霎時劈開,大開大合。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呵……六弟這徒兒教得倒是不錯。”高臺之上,一身玄衣的華服男子靠在椅背上,手裡把玩著一塊玉石。他的相貌打眼一看十分儀表堂堂,可是眼睛裡的那一股子邪氣瞧著倒是讓人覺得陰森。
這個人是戚玡,也是戚珏的二哥,更是當年親自將毒粉揉進戚珏眼睛裡的好哥哥。
戚玡身側另一個華服男子笑道:“六弟,聽說這女娃跟了你多年。你至今未娶該不會是跟她有關係吧?六弟你莫不是有戀童癖?”
他是戚玳,戚珏的三哥,戚玡的幫兇。
戚珏仍舊記得前世的時候聽見這話時的憤怒,當初更是直接甩袖離去。
然而重活一世,戚珏勾了勾嘴角,淡定地將手中茶盞裡的茶抿了一口。
甘甜。
香爐宴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再經過一路的車馬顛簸,等沈卻回了折箏院的時候,覺得渾身都疼。她泡了藥浴,讓紅泥將她梳理的墜馬髻拆了,烏黑的發垂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肌膚襯得更加嬌嫩白皙。
當綠蟻匆匆忙忙衝進屋裡的時候,沈卻正一勺冰糕,一口蓑衣餅,小口小口地吃著。
“姑、姑娘!出、出大事了!宮裡指婚的聖旨下來了!”綠蟻氣喘吁吁地說。
“給誰指婚啊?緋姐姐嗎?”沈卻漫不經心地問。
“是、是大姑娘!”
沈卻又咬了一口蓑衣餅,吐字不清地問:“誰家啊?”
綠蟻說:“是鎮廣王第六子!”
“哦。”沈卻將嘴裡的蓑衣餅嚥下去,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問:“誰?許給了誰?”
“鎮廣王第六子戚珏!”綠蟻大聲又解釋了一遍。
沈卻慢慢眨了下眼。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綠蟻走過來抓住沈卻的手,“是姑娘您天天口裡唸叨的先生沉蕭君啊!”
沈卻呆了呆,她推開綠蟻的手,舀了一大勺冰糕吃下,又咬了一大口蓑衣餅。
不知怎麼了,今日涼亭裡殷爭和魏佳茗相互依偎的樣子就浮現在她腦海。可是轉瞬間,魏佳茗的臉變成了沈緋,而殷爭的臉變成了戚珏!
沈卻猛地睜大眼,然後“哇”地一聲,將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噁心,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