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抱著劉明恕躲在地窖裡,沒過多久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地窖這種地方多的是耗子、蟑螂。沈寧雖然跟著沈休沒少舞刀弄槍,可是畢竟自小被嬌滴滴地養著,怎麼可能會不害怕。
身旁的劉明恕忽然動了一下,抓著沈寧的手開始發抖。
沈寧剛想問他怎麼了,就聽見上面的腳步聲。沈寧來不及多想,急忙捂住了劉明恕的嘴,讓他不要發出聲音來。
她的小腿一涼,趁著地窖內微弱的光,沈寧看見一條花花綠綠的蛇從劉明恕的腳踝處爬過來,爬到了她的小腿上。冰涼的觸覺從沈寧的小腿開始蔓延,逐漸讓她整個身子都開始有了寒意。
劉明恕伸出手去摸沈寧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不會亂喊亂叫。
沈寧死死盯著那條正在往她身上爬的蛇,她不知道這條蛇有沒有毒,光是這種冰涼的觸覺就足夠讓她戰慄。然而她不能動,不能喊。無論是這條蛇,還是頭頂上正在搜尋的歹徒,都是她所不能驚動的!
沈寧盼著這條蛇可以自己爬走,然而蛇頭立起來,卻是朝著劉明恕的方向。
不好!
沈寧一驚,在蛇咬向劉明恕之前,一下子伸出手握住蛇頭偏下的位置。蛇頭調轉了方向一口咬在沈寧的手掌虎口。尖利的牙鑽進皮肉,一股難以描述的疼痛感瞬間席捲而來,沈寧的神智都出現了瞬間的糊塗。
劉明恕在她身邊,她不敢鬆手!
“那娘們跑哪兒去?還揹著個孩子,肯定跑不遠!”
“我剛剛明明看見她朝著這個方向跑過來的,仔細搜!”
歹徒的聲音就在頭頂,沈寧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一旁的劉明恕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好像隱約感覺到沈寧受傷了,他很擔心,又很怕,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問。他緊緊抿著唇,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他急忙把眼淚擦了,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
疼痛從虎口處傳來,帶來一陣陣酥麻的感覺,並且這種酥麻的感覺從她的手掌順著胳膊不斷蔓延。沈寧知道再這麼下去,她就沒有力氣抓住這條蛇。受了刺激的蛇難免要傷及一旁的劉明恕。
沈寧用顫抖的左手拔了髮間的簪子,朝著蛇頭刺過去。蛇頭搖晃掙扎,簪子就刺進了沈寧自己的手上。幸好她整個右手都沒有什麼直覺了,便也不會覺得痛。她狠了狠心,用右手死死抓著蛇身,左手不斷地向著蛇頭刺去,直到將整個蛇頭刺的鮮血淋漓。
確定蛇不動了,沈寧才扔了手中的簪子。她的右手已經僵硬了,要用左手費力將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這才將手中抓著的蛇扔開。她發現自己的指甲早就將手心抓破了。
還好劉明恕沒事。
沈寧倚靠在身後的酒罈子,仔細聽著上頭的動靜。已經聽不到那些歹徒的聲音了,應該已經走遠了。沒過多久,她就覺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散去。沈寧再一看自己被蛇咬過的虎口,就知道剛剛那條花花綠綠的蛇是毒蛇。
沈寧摸到被自己扔到地上的簪子,那上面已經沾了許多毒蛇的血。沈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扔了。然後摸索到一塊磚頭,奮力砸向身後的酒罈子。
濃稠的酒味兒立刻飄出來,沈寧皺著眉,撿起一塊酒罈子的碎片,劃在自己的小臂上,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昏過去,這地窖這麼高,劉明恕的眼睛又看不見,她必須把劉明恕帶上去。
“你會數數嗎?”沈寧忽然開口,她聲音沙啞,帶著一種隱忍。
“會。”劉明恕點頭。
“能數到多少?”
“能一直數一直數。”劉明恕急忙說。
“好。”沈寧撿起一塊小小的酒罈子碎片塞進劉明恕的手裡,“從現在開始數三千個數,等你數到的時候,如果我睡著了就使勁兒搖我,要是搖不醒我,就用這個碎片劃我的胳膊。記住了?”
“記住了!”劉明恕點了點,開始數數。
地窖裡又黑又靜,只有劉明恕稚嫩的聲音不停地數數。
“兩千九百九十九,三千!”劉明恕終於數到了三千,他開始搖沈寧的手。沈寧果然睡著了,劉明恕抿了抿唇,握著酒罈子碎片的手都在發抖。
不,他下不去手!
“五姨!你醒一醒,醒一醒!”劉明恕使勁兒晃著沈寧,想要把她搖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願意去傷害沈寧。
沈寧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讓她有一瞬間的迷茫。她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
“五姨,你終於醒了!”劉明恕開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