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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這邊交代清楚馬拉銀橇就跟駱駝馱子分來了,那邊伯芳帶著長起也在交代:“師弟,前邊咱一路趕,準能跟鬍子對上道,如果碰上了你不要動,一切聽我的。如果他們硬出上來,待我喊過話後你也趕緊跟一句。”

“跟哪句?”

“跟‘十八羅漢在上’。”

“記住了,十八羅漢在上。”

“喊壯點。”

“十!八!……”

“可以了。”

二人又一口氣奔出五六里,伯芳沒怎麼著,長起給馬顛得夠嗆,他怕撞了襠可是一直蹬著勁,即便這樣還是沒合上節奏,那襠被顛了好幾下。但顛了也就顛了,還得若無其事地忍著,不能讓伯芳分心。

正奔著天色就暗下來了,春日的黃昏,那晚霞竟也出奇地光耀,最最後的一線之間放射出光怪之色,將大地罩了一層黃。塵土在這昏黃的光色下滾翻騰舞。

長起被伯芳一路拉下百步開外,伯芳不停地回頭看他示意趕緊趕上。長起卻眼見著伯芳的背越來越模糊。又出去不到二里,就見伯芳那馬人立而起,緊倒騰兩步以後腿給硬退了回來,那馬前蹄剛一踏地兩下草磕裡呼啦就衝出來兩隊人來,個個手提鋼叉怒面相向,將伯芳人馬圍住挺叉便刺。

伯芳大喊一聲:“達摩老祖威武!”長起隨後也趕到了,將朴刀一橫:“十八羅漢在上!”

喊得比伯芳還響亮。那一圈挺叉之人先是向後一退,後又對照圍攏。伯芳趕緊下了馬,又去拉長起下馬,將刀就掛在馬上未動。

長起接了伯芳的馬,這才看到伯芳馬前橫著一條齊眉棍。伯芳一個眼神,示意長起將刀放下。長起將刀掛了,那邊上的鬍子也將鋼叉叉尖朝天的立了。左右一分,就見路邊一個幹書根墩上坐著一個人,天色已經暗下來,暗得看不清面目。只能辨別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人,抱著胳膊壓在腿上,腿上橫著一條槍。在這昏黃的光色裡看著靜穆而兇險,一動不動。

伯芳緩步向前,將外套的對襟羊毛褂子掀開,然後兩手拍打兩臂後腰大腿靴子,噼裡啪啦竟打出了九絕十八響,又走了“海底撈月”的通背手,將靴子裡的刀子抽出來丟了。

做這一切,四下的人都緊盯著,那為頭領也是冷冷看著,不動如山。

伯芳做完這些,將右手一展探出三根指頭,左手一展探出四根指頭,兩手交叉左壓右,拇指並齊一抱拳:“當家的,碰了。”碰就是碰碼,就是見個面。又叫碰杆,杆分四大明杆,走鏢的是支桿。

“毛瓜。”那人喃喃罵了句:“拉線來了?”

“十八羅漢在上,當家的辛苦。後頭駱駝馱著酒,出了口外會朋友。”

“心不苦命苦,手熱口乾無處插旗。”

“靠山的朋友有窯,咱線上上走,當家綠林坐,林裡林外都是朋友。”

“草地上並兩座山,你靠哪座山。”

“金山銀山兄弟山,咱靠的是朋友義氣重如金山,到了啃吃窯內我們搬山,不講義氣上梁山。”

“走的是哪一線?”

“祖師爺留下飯,門生我才吃一線。”

那人聽到這身子一展,就見那左手一勾右手一掃將那槍撥了個花兒挑起來了:“

“太歲減著腿長?鱉瓜蛋子!”

伯芳將拳頭往右又移了移。

“風從哪裡起?”

“九江朝陽。”

這其中那頭領罵了伯芳好幾次,雖然也應承但就是沒討價還價。這其中道理很明白,橫槓攔路伯芳接了,接了就接了卻是倆孩子,你如果就過去了,那不怪你,你光桿倆孩子來跟老大盤道,這算誰的。這是不敬,而方才這老大也放了探子踏線,這才在這等著,這兩下又扯平了。所以這當家的從沒提“客人“二字,且罵了伯芳好幾次毛崽子。因為一個當家的跟一孩子這平起平坐也太跌份了。但伯芳也以門生應承,且行了拳靠右肩的敬揖這老大就不好翻臉。且後邊大頭還等著,但見伯芳這說說道道的又能入鄉隨俗跟熱地的唇典碰上,頗有來頭,這才問是從哪來的。後邊聽是河南來的,這老大也還了兩句:“兒郎填瓢借點高鞭。”

這又是河南的點春,如果是鏢線上的,通常是問“海開減買”,答的就是“攬頭不海。”討價還價,但伯芳肯定做不了主,在這磨嘰也是等著大隊趕上來。

再有一點就是長起喊了聲“十八羅漢在上。”

喊“合吾揚威”是喊的鏢行祖師爺張黑五;喊“十八羅漢在上”是喊的鬍子祖師爺十八好漢;喊“達摩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