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
裴秋實趕緊追出去攔著:“張老師誒,您悠著點來。別再搞出硬傷。”
還沒出門老牙紀轉身回來了,裴秋實道:“張老師使的是枝子腿?”
老牙紀是逃回來一般,迎著裴秋實道:“雨還挺大。”就沒接上茬。
這才看到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黑得嚇人,就像是一張大口將一切給吞下去了。然後一個霹靂落下來,雷電交加,那大雨“嘩嘩”的爆豆一般往下砸。
馬開始嘶鳴,嚎叫,轉悠著亂糟糟的。老牙紀關了門道:“躲著吧,彆著涼。”
守著火瓦還挺熱乎,那肉味已經出來了,彎彎又弄了些稠稠的調料往上抹,香味打著旋往鼻子裡鑽。
窯洞的安全溫暖似乎只用一道門,就將這外面暴雨閃電世界隔離開來,雨聲很大,但透著這大雨聲,還能聽到那兩條狗抱怨般的嗚咽。
長起再想著那兩匹站樁的馬會怎麼樣,會不會在泥裡越陷越深,會不會突然奮身而起,化作兩匹飛馬飛起來?還有那滿窯頂的馬糞,是不是順著雨水往下淌。
裴秋實道:“長起,好像忘了卸鞍子了,去將鞍子卸了。”
那姑娘道:“我方才給卸了。”
裴秋實道:“哦。”長起道:“我去把褡褳跟刀取回來,別捎了雨鏽了。”
裴秋實跟老牙紀都說“得”。長起就往外衝,那姑娘端著個油燈就跟在後邊。
衝出門才感覺這雨太大了,長起本來還想看看那馬怎麼樣了,剛與露頭就被雨給澆得沒了心情,配楸樹朝著那柴草堆跑,姑娘在後邊護著亮兒,長起剛到那草堆,就聽著“嗷唔”一聲,這才想起那兩條大狗,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往回蹭,那姑娘也丟了油燈來拉他。一邊拉一邊呵斥那狗。
一通折騰還是姑娘摸著刀給了長起,二人柱著往回走。一道閃電感覺就在耳朵根上砸下來了,天地瞬間變得光亮慘敗,長起就感覺周遭有點不對勁,也說不上什麼來,就感覺毛骨悚然。
接著又是一陣滾雷咕嚕咕嚕在雲層裡滾,滾雷之中遠遠地傳來一聲恐怖的嗥叫。遙遠而深刻,似貼著地面穿過雨夜而來,是什麼東西。
………【第二十一章 虎豹頭,狼墜身】………
第二十一章虎豹頭,狼墜身,前蹬後尥趟子腿
草原的雨天是很恐怖的,那雲壓得很低很低,閃電幾乎是直接霹在大地上。彎彎曲曲的河套裡那水翻著花兒開始漲高,漫溢。有些地方几道河套逐漸練成一個池塘,在閃電的光亮裡閃著星星點點的白光。
草原上的河不同,感覺很淺,而且平平的幾乎是鋪在大地上一般,隨著地勢的高低連成彎曲迴旋的河道。顯得寬廣而平和。
夜裡有雨,一覺醒來在高處再看蒼茫大地,多出來彎彎曲曲道道白絲帶一般的河面,映著藍天白雲,那是一種平安詳特別幽雅的美,而且是那麼清新。特別在盤山路上看幽蘭空谷,更是一種宛若世外的感覺,吸進肺裡的都是花季少女一般的清新自然,且帶著一點點的奶味。
所以,享受這前夜的暴風雨吧,這是一場輪迴的洗禮。草原人是極其怕雷雨的,祖祖輩輩靠在這草地裡尋生活,帶來大火的雷電連同著天地,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的水,變成條條閃亮的白線垂下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四個人躲在溫暖而原始的窯洞之中,享受著爐火與美酒烤肉,還有這老人的智慧與少女的芳馨,這是一老一少二主人的款待,長起很自足,很感激。
姑娘卻在擔心著她的馬匹,樁子沒打好,馬廄也沒搭起來。這些馬跑了一整天了,希望不會被淋出毛病來。
一條羊腿怎麼夠吃的,裴秋實接老牙紀遞來的三角小刀扯著熟肉往下割,吹著氣又趁熱塞到嘴裡,呵呵呼著氣道“好吃。”
長起道:“這羊肉味道怎麼不一樣呢?”
“呵呵,這是狍子,不是黃羊。”姑娘笑道。
“狍子?”
“是啊,西邊的林子裡就有呢,不過這只不是專門捕的,是被我家大狗拖回來的。”
“這狗厲害。”長起倒出手來說飽了,就套出一塊布巾來開始擦刀,這刀刃金貴的狠,實用之餘什麼不能碰,特別是有溼氣的,沾了就生鏽,一個指頭印都不能有。朴刀是長柄寬刃的大砍刀,就像那粗狂豪邁不修邊幅的男人,素不愛打理,可一旦細膩起來,也就需要好生照管了。
朴刀尚且如此,那寶刀保劍就更需要餵養了。
老牙紀知道長起是捨不得再吃了,感覺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