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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超越點點頭,咬牙說道:“果然是老狐狸,一邊佈局給文格下套,一邊乘機再試探試探我會不會有什麼異常舉動,一箭雙鵰,倒是兩不耽誤。”
“吳撫臺,這只是一種可能和猜測,我們並不能確定花制臺真的是裝做病情加重。”閻敬銘趕緊提醒,又說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花制臺真的病情突然加重,又聽不進勸,所以戴文節才找到你幫忙,這也沒什麼奇怪,你和花制臺關係好,除了兵權的事花制臺全聽你的,找你幫忙勸說完全合情合理。”
吳超越不吭聲,這倒不是吳超越覺得閻敬銘說得不對,而是吳超越也在擔心這點,如果花沙納是真的病情再度加重怎麼辦?文官出身的蒙古人跑到湖南南部水土不服,還中了熱瘴,病情反覆間突然加重也很正常,誰都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那矛盾馬上就跑出來了,如果花沙納是真的病重,吳超越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努把力爭取再進一步,那麼另換一個滿蒙總督來湖廣坐鎮,那麻煩肯定不小,甚至還有可能影響起兵反清的大事。但如果花沙納是出於雙重目的而裝病,吳超越又不甘寂寞出了手,那麼不但湖廣總督的官帽撈不到,吳超越以後也肯定會面臨花沙納嚴厲百倍的監視掣肘,同樣也有可能影響到起兵反清的大事。
“是按兵不動,繼續觀望形勢?還是兩害取其輕,出手爭一爭接任湖廣總督?畢竟,以花老頭的脾氣,就算這點我賭錯了,也不會公開和我翻臉。”
開始傾向於冒險賭上一把之後,吳超越便忍不住盤算起了如何爭這個湖廣總督,而要爭也簡單,第一無非就是表忠,第二就是立功,然而再往下盤算時,吳超越卻又發現想要做到這兩點絕不是那麼容易。
首先就如何表忠,吳超越裝得再象忠臣,咸豐大帝和滿清朝廷也肯定只會更信任滿蒙官員,吳超越要怎麼才能讓咸豐和滿清朝廷相信自己比滿蒙官員更加忠心可靠?
其次是立功,治政安民這方面立功見效太緩,再立軍功倒是個好辦法,可現在吳超越還能怎麼再立軍功?再去和太平軍拼命?還是北上河南去和捻軍捉迷藏?
“南下收拾湖南的太平軍倒是個好辦法,那裡的敵人既不算特別難對付,又用不著和他們拼命到底,只要把他們攆出湖南就行,可我是湖北巡撫……,咦?等等!”
盤算到這裡的時候,吳超越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驚人念頭,忍不住向趙烈文和閻敬銘問道:“惠甫,丹初,要不這樣吧,我上個摺子請求朝廷讓我和文格互換職位,文格來湖北接我的任,我去巡撫湖南接替花制臺率軍平叛,讓花制臺可以抽出身來返回湖北省城休養。”
聽到這話,趙烈文的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兩個雞蛋,閻敬銘那雙一高一低的怪眼也瞪成了銅鈴狀,異口同聲的驚叫道:“你瘋了?朝廷和皇上真答應了怎麼辦?湖南那鬼地方那裡及得上湖北?”
“肅中堂和載王爺他們一定會攔著。”吳超越回答道:“他們知道湖北有多重要,肯定會拼出老命的阻攔皇上答應這麼做。而且朝廷和皇上也肯定會擔心湖北重蹈湖南的覆轍,對把我調出湖北這件事也一定會慎之又慎。”
“就算肅中堂他們一定會阻攔,朝廷也一定會考慮把你調出湖北的影響,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趙烈文趕緊問道。
“表忠心,也爭取接任湖廣總督的機會。”吳超越沉聲回答道:“我敢打賭,看到我這份自請調任的摺子,皇上一定會感動萬分,認為我忠誠可靠,為了他的江山社稷可以犧牲個人利益,接下來花制臺如果是真的病重,無法再繼續擔任湖廣總督,皇上被迫考慮他的接替人選時,就一定會首先想到我!然後肅中堂再想推我上位,就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花制臺和我們分析的一樣,是出於某種目的在裝病。”說到這,吳超越微微一笑,說道:“你們說花制臺知道了這件事,會感動成什麼模樣?既感動了他,又感動了皇上,以後我在湖廣的位置豈不是更加穩如泰山?到了湖廣總督出缺的時候,我豈不是更有機會上位?”
趙烈文和閻敬銘細一琢磨,發現吳超越這一手的確是條兩全之策,先把忠君愛國和尊敬長輩的金漆招牌亮出來,然後不管花沙納是真病重還是假病重,吳超越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進可竊取湖廣總督的寶座,退可更加獲得咸豐大帝和花沙納的信任寵愛,官場地位更加穩如泰山。但是……
但是趙烈文還是又向吳超越提出了警告,說道:“慰亭,這事你可要考慮好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