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三年之久的清軍兩大主力,陳玉成和李秀成這兩位未來的太平軍名將也得以展露頭角,事後雙雙被委以重任,成為滿清朝廷新的眼中釘肉中刺。——對吳超越來說還好,這兩位爺一個楊秀清被放到了安徽戰場上,一個被放到了蘇南戰場上,總算是沒被用來找吳超越的麻煩。
收到這個訊息,三年多時間裡為這兩座大營耗費軍餉達到兩千多萬兩紋銀的咸豐大帝當場就昏了過去,被救醒後,咸豐大帝還楞忘了向榮和琦善都已經身亡的事,大吼大叫著要把向榮和琦善一起抓起來,凌遲處死!被奴才們提醒說這兩位爺都已經嗝屁後,咸豐大帝頓時又掩面大哭,哭得是天昏地暗,日夜無光,“完了!大清江山完了!”
在這樣的背景和情況下,‘大清名將’吳超越鑽條約的空子僱傭洋人這樣的小事,當然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不要說咸豐大帝忘了想要敲打吳超越的事,就是綿愉和一向歧視漢人的新任首席軍機文慶都不敢再拿這件事大做文章,只能是象蜻蜓點水一樣的批評幾句吳超越的無法無天。著即重整旗鼓的咸豐大帝則是心不在焉,隨口吩咐道:“令官文當面訓斥幾句就是了,順便告訴官文,趕緊給朕擴編湖廣軍隊,以便呼叫。”
…………
軍機處的批文轉回湖北,已經和吳超越翻了臉的官文更加窩火之餘,也乘機刁難起了吳超越,藉口要把湖北兵勇擴編到七萬人以便滿清朝廷抽調,獅子大張口要求吳超越管理的湖北藩庫承擔六成的軍費。末了,官文還皮笑肉不笑的對吳超越說道:“賢侄可別說老夫是偏心要你承擔六成,是湖北的錢糧情況要比湖南好一些,賢侄你又理財有方,所以老夫就只能是讓你能者多勞了。”
知道官文是在蓄意報復,吳超越也沒爭辯,只是藉口需要考慮暫時打發走了官文,然後才回到後堂與趙烈文商議。結果才剛落座,趙烈文就衝吳超越笑道:“來了吧?這還只是開始,以後這樣的事要多少有多少。”
“早有心理準備。”吳超越笑笑,說道:“談正事吧,擴編湖廣綠營的事怎麼辦?這筆錢糧咱們拿得出來,但是拿去給官文養他麾下那些廢物實在太可惜,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忍。”趙烈文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擴編湖廣兵勇,是朝廷的要求,官文要你出錢出糧名正言順,除非你不想當湖北巡撫,或者直接造反,否則就只能忍著,最多就是和官文爭一爭,少承擔一些錢糧。”
“造反?惠甫你可真敢說話。”
口不對心打了一個哈哈,吳超越盤算了片刻,突然問道:“漢口那兩幫人,拿到官文在茶葉貿易裡抽傭的證據沒有?”
“早就拿到了。”趙烈文答道:“那兩幫人的生意做得那麼大,官制臺手下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他們?至於他們的來頭,從各種蛛絲馬跡來看,很可能是你那位老師和斷了茶厘進項的駱撫臺。”
“只有可能是駱秉章和我那位老師。”吳超越說道:“左宗棠跑到了我老師的麾下任職,又是暴脾氣很可能會把事情捅給我老師,我老師為了湖廣的錢糧軍餉,收集官文的罪證把柄預防萬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慰亭,你想聯絡他們一起動手?”趙烈文好奇問道。
吳超越想都不想就直接搖頭,說道:“不能聯絡,我們必須汲取上次被官文拿住書信鐵證的教訓,別再重蹈覆轍,我那位老師和駱秉章,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今天敢寫信聯絡他們一起動手,他們明天就有可能把書信捅到官文那裡。”
“那你打算怎麼辦?”趙烈文又問道。
“惠甫,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吳超越反問道:“官文要把湖廣兵勇擴編到七萬人,要我們承擔六成的錢糧,我們節儉度日拿得出來,剩下的四成,駱秉章能不能拿得出來?”
“應該拿不出來。”趙烈文答道:“沒了左宗棠幫他駱秉章刮地皮,又沒了茶厘這個重要進項,同時還得負擔湘軍的重建和楚勇的作戰所需,駱秉章那裡早就是捉襟見肘,能拿出這筆錢糧的可能很小。”
說到這,趙烈文也多少明白了吳超越的意思,說道:“慰亭,難道你想上屋抽梯,故意答應官制臺的敲竹槓,間接把錢糧吃緊的駱秉章逼上絕路,逼著他和官文直接翻臉?抖出已經拿到手的證據扳倒官文?”
“不管駱秉章是否下定決心扳倒官文,只要他和官文鬥起來,我們都可以從中漁利,最起碼也可以為我分擔許多壓力。”吳超越深知想讓駱秉章和官文這兩條老狐狸拼得兩敗俱傷的困難,也沒做太大奢望,只是問道:“可行嗎?”
趙烈文盤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