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你的家眷,小侄也把她們請進小侄的巡撫衙門安置,絕不會慢待了她們。”
沒等李文安開口道謝,那邊曾國藩就已經搶過了話頭,微笑說道:“慰亭,以你和少荃的交情,把式和的家眷迎到省城安置自然是理所當然,但是你身為晚輩,那能一見面就要收編你伯父辛苦建立的團練?”
“恩師誤會了,學生不是要收編。”吳超越馬上說道:“恩師,學生是想讓伯父象劉坤一一樣,將他辛苦建立的安徽團練單獨編制,由伯父和少荃聯手指揮,讓他們盡情的馳馬沙場,殺賊報國。”
“那可太好了。”曾國藩一聽甚喜,笑著說道:“剛才在來的路上,為師就已經與式和說好了,這次我們這對同年將要聯手作戰,並肩殺敵。以為師之見,式和麾下的團練有一個半營,慰亭你不妨以式和麾下舊卒為核心骨幹,替式和把團練擴編為三到四個營,讓他為師一起再次出征江西,先破九江,後救南昌,然後揮師東下,直搗金陵,生擒洪楊二賊為國除害!”
吳超越算是服了自己的老師了,既服曾老師的口才,更服老師的臉皮。當下吳超越也沒和曾老師爭辯,只是轉向李文安問道:“伯父,你和老師已經說定了?”
李文安萬分為難,事實上剛才在路上時,曾國藩確實邀請過李文安率領安徽團練加入湘軍,當時李文安就想直接拒絕——李文安父子來湖北可是直接衝著吳超越的錢糧裝備來的,但是礙於同年之誼和多年的老交情,李文安只能是答應可以考慮。現在曾國藩已經提李文安直接把話說絕,吳超越又當眾逼問李文安的態度,李文安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二選一,不管選那一個都得罪另一方。
還好,李文安的寶貝兒子李鴻章還算得力,看出父親的尷尬馬上跳了出來,衝吳超越笑道:“慰亭,這事以後再說行不行?咱們哥倆都快四年沒見面了,今天怎麼都得喝一個不醉不散,走走走,喝酒去,這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硬把吳超越從李文安面前拉開,李鴻章又哭喪著臉低聲說道:“慰亭,別在這裡逼我父親好不好?他和我們的老師是同年,能當眾表態不想和老師聯手?”
吳超越也知道李文安在這事上很難直接表態,暗歎了一口氣後就只能是暫時作罷,隨著李鴻章去了趙烈文那桌喝酒。曾國藩這邊則繼續留在了李文安的身邊,有說有笑的只是與李文安商量聯手作戰的計劃,同時不斷提起李文安與吳超越的輩分問題,暗誘李文安考慮這麼一個臉面問題——能不能接受一個後生晚輩的命令差遣?
其實也用不著曾國藩這麼挑唆,在被迫離開安徽前來湖北的路上,李文安父子就已經在私底下商議過是否接受吳超越收編的問題,當時李文安就覺得身為長輩接受晚輩的號令差遣太過丟臉,如果在吳超越麾下出了什麼問題更是不好說話,所以李文安之前所期望的最好待遇就是自成一軍,別被吳超越直接收編。現在吳超越雖然主動讓步允許李文安自成一軍,曾國藩這邊卻主動提出了與李文安聯手作戰,讓李文安坐上與曾國藩平等的位置,李文安當然就有些動搖了。
李文安不是因為待遇而動搖,是因為臉面而動搖——曾國藩能在太平年間十年七遷是因為臉皮厚抱緊了穆彰阿的大腿,吳超越能混到今天是因為完全不要臉摟上了肅順的粗腰,李文安始終鬱郁不得志則是吃虧在太過要臉上。
在吳超越的被迫忍讓下,這場晚清版的群英會總算是做到了盡歡而散,身體剛好的吳超越還因為喝酒過多而酩酊大醉,靠吳超越等親兵的攙扶才回到寢帳休息。李文安和李鴻章父子則黃大傻等湖北新軍撤走後留下的營地休息過夜,結果當天晚上,李家父子自然也進行了一次決定老李家命運前途的討論。
討論並不是在寢帳裡展開,接受李鴻章的建議,李文安父子是在空曠的營地中一邊散步醒酒,一邊低聲討論他們到底是應該接受誰的邀請。其間李鴻章主動向李文安問道:“父親,你真的在路上就答應了恩師,要和他聯手作戰?”
“當然沒有。”李文安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只是答應他可以考慮,但沒想到會在慰亭面前把話說絕,直接堵死了我的退路,不然的話,我當時那會那麼尷尬為難?”
“和我預料的一樣。”李鴻章嘆了口氣,說道:“但我真沒有想到,恩師和慰亭之間的暗鬥竟然已經激烈到了這個地步,恩師為了補強實力壓倒慰亭,連這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李文安聽了大驚,忙問兒子如何知道吳超越和曾國藩之間有暗中爭鬥,李鴻章也這才把吳超越告訴自己的縮水版暗戰過程低聲介紹了一遍,李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