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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家三兄弟中唯一沒有和吳超越直接結仇的翁同爵閉上嘴巴,心胸稍微比翁同稍微寬廣點的翁同書則欲言又止,半晌還是頹然說道:“別提吳超越那個逆賊了,商量一下吧,是不是應該把路借給長毛捻匪。”
商量的結果是翁同爵堅決反對借路,理由一是罵名太重,二是捻軍的紀律太差,走到那裡都是如同蝗蟲過境,第三則是翁同爵害怕捻軍和太平軍假途滅虢,乘著借路的機會突然翻臉,幹掉早就是窮途末路的安徽清軍殘部。翁同則是出於報復吳超越的心理,堅決主張借路,並提出把邊遠道路借給捻軍過境,避免翁同爵提到的危險。兄弟兩人爭執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
兩個弟弟爭論的時候,翁家老大翁同書始終保持沉默,心裡是既想乘著這個機會噁心老仇人吳超越,又無比擔心這麼做會讓自家兄弟變成萬夫所指,讓清流領袖翁家聲名掃地,同時在內心深處,翁同書還隱隱有些怨恨當初率先與老吳家結仇的三弟,羨慕無債一身輕的同門桂中行…………
也是湊巧,就在翁家老二老三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突然有親兵來報,呈上名刺奏道:“稟三位公子,有一人自稱是前任河南布政使沈藩臺幕僚,奉命代表沈藩臺來為翁老大人弔喪,懇請三位公子求見。”
“前任河南布政使沈藩臺?那一位沈藩臺?”
因為親兵沒有直接說出名字的緣故,翁家三兄弟一時有些糊塗,倉促想不起上一任河南布政使是那一位沈大人,然後還是深恨吳超越入骨的翁同最先反應過來,馬上怒吼道:“沈葆楨!林則徐的女婿沈葆楨!吳超越的叔父輩!開封城破時投降了吳逆賊軍的沈葆楨!”
“對!是他!”翁同書醒悟了過來,趕緊接過親兵呈來的名刺,卻見嶄新的竹製名刺上工整寫著江上蹇叟夏燮幾個字,翁同書馬上又吃了一驚脫口說道:“寫《中西紀事》的夏燮?謝山居士夏季理?他居然進了沈幼丹的幕府?!”
“夏燮夏季理?”翁同也是一楞,然後冷哼道:“不奇怪,都是喜歡通好洋夷之事,當然要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三弟,你看過《中西紀事》沒有?”翁同爵駁斥道:“夏季理的《中西紀事》,是以記載洋夷暴行為主,其中的《海疆殉難》一目,是專為懷念抗擊洋夷而犧牲的華夏烈士而立。沈葆楨的岳父並舅父林則徐是我華夏率軍抗擊洋夷的第一人,夏季理與他相熟,出入他的幕府,如何能說他們是狼狽為奸?”
因為恨洋人沒看過《中西紀事》這部書的翁同閉上嘴巴,翁同書則有些驚奇的問道:“二弟,沈葆楨既然已經投降了吳超越逆賊,與我們為敵,為什麼還要派人來為我們的父親弔喪?”
“弔喪應該只是一個藉口,辦另外一件大事是真。”翁同爵拐彎抹角的答道:“吳超越與我們翁門有仇,沈葆楨是他的叔輩,又和我們翁家一樣都是走正途入仕,還極有清名,有些事請沈葆楨出面和聯絡,最為合適,也最為方便。”
翁同爵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翁同書卻心領神會,只一盤算就正色說道:“二弟三弟,夏季理是當今儒林名士,又是為弔喪而來,禮不可廢,你們速速隨我一起去迎接於他。”
“兄長所言極是。”
翁同爵鄭重點頭答應,鼠肚雞腸的翁同則板著臉不吭聲,可惜翁同書和翁同爵卻根本不去考慮三弟的心思,一起伸手去拉翁同,異口同聲道:“三弟,走,隨我們一起去迎接季理先生。”
拗不過兩位兄長,翁同也只好垂著頭隨兩位兄長出門去迎接吳軍密使,因為翁同心裡也很清楚,老翁家的一世清名是可以賣,但絕對不能賣給和儒生士林不共戴天的長毛髮匪,只能賣給目前還立著貞潔牌坊的人,那怕這個人和自家有仇,實質上是在做娼門賣笑的生意,可是隻要別玷汙老翁家的一世清名就行。
第五百五十七章 醞釀毒計
“……三位賢侄,老夫倚老賣老一句,你們其實大可不必有任何的擔心,你們和我們鎮南王的過節再深,能有當初楊文定楊老大人當初和我們鎮南王一家的過節更深?楊老大人先是縱容他的學生袁祖和我們鎮南王的祖父吳老大人為難,又親自上摺子彈劾吳老大人,差點沒要了我們鎮南王一家的命,接著又致使鎮南王一家和你們常熟翁氏結仇,這仇怨不比你們和鎮南王一家的仇怨小吧?”
“可後來呢?他們難道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楊老大人不幸被朝廷流放,鎮南王既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背信棄義,先是遵守婚約迎娶了楊老大人的孫女為王妃,然後又不遺餘力的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