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近日研究枯禪之法，出了些岔子，不礙事。”

陳默也沒多想，將自己早就編好的藉口說了出來：

“大師啊，弟子這幾日被拜山的各大門派弟子逼得苦不堪言吶，求求大師法外開恩，讓我下山避一避風頭吧。”

空見大師：“哦，確實，各大門派弟子陸續來挑戰，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也罷，貧僧這次就準你下山了！”

“啊？”

陳默五天前故意在青城派弟子面前說囂張的話，就是為了引火燒身，以此為藉口，求空見讓他免去佛考，入世歷練。

陳默還以為自己要跟空見大師言語拉扯許久，軟磨硬泡一番。

沒想到空見大師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啊什麼啊？隨貧僧進來！”

“是！”

茅草屋裡的擺設很簡單，木床，木桌，木櫃各一。

牆上掛著一副字卷，字捲上僅有一字：

善！

空見大師看了陳默許久，這才說道：

“三年一彈指，猶記得你剛開始來少林時，懵懵懂懂的，洗衣服都不會，現在好了，出息了。”

空見大師一句話就將陳默拉回到三年前。

那個時候，他剛來九州大陸不久。

前世，洗衣服這事兒，是不需要用手的，陳默一時沒注意，就把質量不怎麼好的僧衣給撕破了，還是空見大師親自為陳默縫補的！

回想這三年，在少林的生活，雖是乏味，但也清淨，師兄弟們日日夜夜受佛法薰陶，心思單純，沒前世那般功利和現實。

“陳默，這三年，你說懶不懶，說勤不勤，雖偶有犯錯，但願意承擔，甚至還捨身護長輩，本性總歸不壞。”

空見大師這麼一提，陳默訕笑地撓了撓頭：

“大師，您都知道了？”

“滿嘴的油，貧僧豈能看不出？”

空見大師感慨道：

“要說這佛，這悟，非一朝一夕，年輕人，除非天生慧根，若不然，有幾人能真正入定？”

“少林弟子，下山入世，一為匡扶正道，二為感悟，佛言放下，可未曾拿起，何來放下？”

空見大師舉例道：

“如南丐幫幫主喬峰，年少也曾在我少林拜師學武，雖與佛無緣，可入世之後，也是行俠仗義，多有行善積德之舉，不入佛非罪，心不善，非良人也！”

空見大師理說得正，陳默也嚴肅起來：

“多謝大師指點！”

“此番你下山，必定遭遇諸多困惑，有些困惑，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想出個所以然，你要學著看淡些。”

空見大師拍了拍陳默的臂膀，隨後托起陳默的右手：

“我少林自古不染銅臭，但出門在外，若是一點錢財都沒有，光靠化緣，你這沒經驗的小僧啊，怕是沒幾頓能吃飽！貧僧給你些盤纏，下山了，該吃就吃，別餓著自己。”

陳默心中湧起感動，回想起這三年空見大師對他們這群羅漢堂的調皮弟子，當真是鞠躬盡瘁。

“大師對弟子的教導之恩，弟子額嗯？”

陳默正準備說點感謝話語，可低頭一看手

五枚舊銅板，其中一枚還有缺口。

“就，五文錢吶？”

空見大師眉毛一抬，聲調高了不少：

“這都能買十個饅頭了！怎麼？嫌少？那還給貧僧！”

陳默哪兒還敢多說什麼，連忙揣進懷裡：

“別別別！多謝大師！”

空見大師轉頭，在桌面鋪上白紙，拿起筆，寫了三行字，再蓋上首座章印。

“拿著這封信，今夜下山，儘量別讓他人知道，你近日可是出了名，等那些門派弟子下山去，七嘴八舌一嚼，你名氣就大了，名氣大，麻煩也就來了！”

陳默誠懇躬身一禮：

“多謝大師！”

“去吧去吧！”

“弟子告退！”

空見就站在門口，見陳默離開之後，忽然喃喃自語：

“誒！貧僧不會有什麼沒囑咐吧？”

空見連忙跑到木櫃前一陣倒騰，拿出一張冊子，封面是：

弟子入世告誡語錄！

剛才跟陳默交代的內容，有八成都能在這冊子裡找到！

“哎呀，哎呀呀！”

空見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

“忘了囑咐女色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