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荷點頭,繼續回榻休憩,倒真再沒有被驚擾,只是第二日本來清閒,蘇靖荷躺在院子裡納涼,卻突地被蘇瑜叫去書房。
…
“父親。”蘇靖荷推門進去,屋子只有蘇瑜一人,他背身而立,若有所思。
行禮後,卻看父親一直神色凝重,不得不問出:“怎麼了,可是今日朝堂有事?”
“你可知昨日慶王府外捉住了幾個悍匪。”
蘇靖荷點頭:“昨夜聽見了些動靜,不是已經捉拿了麼。”
蘇瑜深深看了眼蘇靖荷,才道:“昨夜落網三人中,有一位是胡蘭山馬賊頭目。”
胡蘭山……這三個字,蘇靖荷聽在耳中,卻是渾身發顫,那仿若是她的一場噩夢,她永遠不會忘記,親人在何處失了性命,胡蘭山匪不滅,她這一生難安。
“父。。。親。。。。。。”
蘇靖荷抬眼,有些淚目看向蘇瑜,卻被蘇瑜打斷:“我知你心事,為父又何嘗不希望朝廷能派兵剿滅胡蘭山匪,為你母親和妹妹報仇。”
蘇瑜走前幾步,眼眸也有幾分溼潤,卻是長嘆一聲:“可,談何容易。”
蘇靖荷此時心中已掀起一番波瀾,她突地跪地:“藉此契機,還望父親能上書陛下,若能讓陛下發兵,大仇可報,我想,舅父定會於父親同聲。”
當朝兩位重臣上書,又無太子阻攔,愈想,心中難掩激動。
蘇瑜抬手扶起蘇靖荷:“我們父女,何須行這般禮數,為父也願能剿滅山匪為小曼報仇。只是,如今邊關有異,陛下怕並無心思剿匪,況且。。。。。。”
蘇瑜欲言又止,蘇靖荷哪裡肯多想,只道:“父親!羽林軍肯為了幾個盜匪如此大張旗鼓在京城搜捕,怕是犯了大案,若父親上書利弊,不僅能除去山匪,還能將江東地界太子的殘存勢力全盤清除,對成王也是好事一樁。”
聽罷,蘇瑜愣了會兒,凝視眼前的女兒,他竟不知,這個女兒心思通透,早已明白他的立場。
蘇靖荷繼續道:“女兒回京雖不久,不敢說了全然解父親心思,可一個屋簷下,父女同心,也能明白一二。”
“也罷,你知道也無不可,只是你不知道,這中間還有慶王作梗,怕是不易。”
蘇靖荷不解抬頭,卻看父親很是為難,不免想起山匪昨夜是在慶王府外捕獲,只是,慶王怎會和胡蘭山匪有所牽扯?
“七夕夜,你可是在月老廟遇見了慶王?”
蘇靖荷微微訝異,卻是如實點頭:“恰巧遇上的。”
“是巧,慶王遇上你們是巧合,去月老廟卻不是巧合,山匪入京犯案,謝玉很早就盯上了,那夜追至月老廟,卻不見蹤跡,便更不是巧合了。”
“父親的意思,慶王在暗中扶植山匪?那,剿匪卻要因為慶王而停滯?”
蘇瑜退後兩步,沉靜了會兒,才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何昭儀近日臥病,你可請旨進宮一探。”
…
從父親書房回來,蘇靖荷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許久,連沉香都被隔絕在屋外,並不知因由。
入夜,蘇靖荷才吩咐丫頭送進吃食,才發現籠中的阿白已經不在,怕是餓了一天,跑出去覓食了。
滿院子人都尋著兔子,蘇靖荷也不肯閒著,親自掌燈,沿著高牆一路尋著,許久後,總算在青蕪院外草地裡總算看見蜷縮著的阿白。
蘇靖荷抱起兔子,訓斥了幾句,也不管阿白是否聽得懂。抬首,見青蕪院中燈火通亮,遂抱著兔子往二哥二嫂處走了一圈,倒也沒多待,說了會兒話便回去了。
…
很快,蘇靖荷恩准入宮,上次見何昭儀,人還精神得很,如今卻是躺在病榻上,面色憔悴。太醫來診斷過,說並無大礙,藥也一直在吃,成效卻微。與蘇靖荷聊天,竟說著說著,便落了淚,蘇靖荷好生勸慰了許久,讓昭儀放寬心養病,昭儀身子總不見好,怕是心緒影響。
或許是因為見到孃家人,心情愉悅些,食慾不振的昭儀終於肯坐起吃食了。蘇靖荷陪在身側,見昭儀病態,蘇靖荷幾次欲言又止,想昭儀幫著在陛下面前說話,可如今昭儀這般模樣,怕也難見陛下,父親讓她入宮,定還有其他用意。
果然,沒多久朝陽殿來傳話,說是陳貴妃有請。
進殿時,陛下和貴妃都在,卻不想已成年立府的成王裕王也隨侍左右。宮人提醒,蘇靖荷方知今日是陳貴妃生辰。
“聽陛下提過,蘇家三姑娘的琴音仿若天籟,我也藉著生辰,討幾曲琴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