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孔家並不需要那麼多時辰。沈老爺便安排轎伕在明州城街道遊走一圈,沿途給看熱鬧的百姓散紅袋子。裡頭有糖果有花生,還有銀子,惹得百姓爭搶,一路熱鬧。
花鈴看著花轎出門,並不用隨行,等花轎出了巷子,她才回來,卻沒看見女兒在,便問道,“念念呢?”
下人答道,“方才在跟宗家的孩子們玩,嬤嬤他們都在看著。”
花鈴點點頭,就進去幫母親一起招待今日一起來送親的親朋。
沈家現在辦大小紅白事,沈夫人都將花鈴帶在身邊,想讓她多學學。等上手了,以後也能獨當一面。
好在花鈴聰慧,又謙虛好學,教過一遍,第二次就不用她帶著了。而且她待人有禮,從不發怒,著實讓人稱讚,對花家的稱讚也更多幾分。
如今花家長子身為文官,在官途順暢;兒子身為武官,也是仕途無阻;加之女兒又嫁了一府首富之子,丈夫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大有要衝著大央首富去的意思,更讓人不敢小覷。花家現在的地位,在明州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過年連知府知州都會讓人送禮來,一時風頭無兩。
酒宴一開,那些去玩鬧的孩童就被爹孃喊了回來。花鈴想著女兒也該餓了,就看著那群孩子回來的出口,等見了她就喊她過來吃飯。
可左等右等,孩子陸續出來,卻怎麼都看不到她女兒。
沈來寶也從賓客中回來,見她往那邊張望,問道,“怎麼了?”
花鈴說道,“念念跟他們一塊玩的,可現在他們都出來了,念念還不見人影,定是又跑到哪裡瘋玩去了。我進去找她,非得罵她一頓不可。”
沈來寶見她真要去揍她一頓,笑笑跟上,關鍵時候他得攔著她,可別真把女兒揍了。
不過那個小霸王,越大就越頑皮,也是該好好說說她了。奈何每次一提,她就委屈地看來,明知道她不是真心悔過,可就是下不去嘴,最後還是將他軟化。這可真是要不得,分明就是助長了她頑劣嘛。
兩人進了內院,尋了個下人問沈念念去了哪裡。下人說不知,花鈴又道,“厲嬤嬤他們呢?”
“開飯前夫人說廚房人手不夠,讓他們過那去幫忙了。”
花鈴一愣,心頭隱約泛起陰雲來。也沒讓他傳話,直接去了廚房。她步子焦急,沈來寶也快步同行,還是壓低了嗓子說道,“別慌。”
“嗯。”花鈴答了一句,快速走到廚房。只見厲嬤嬤他們正在幫忙洗菜,看得她腦袋一嗡,“厲嬤嬤!念念?”
厲嬤嬤面色詫異,“小小姐不是一直跟在夫人身邊麼?”
花鈴腦袋裡的聲音已經快炸得震天響,“你們為什麼不看好她?!”
厲嬤嬤一眾人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紛紛放下手裡的活,去找沈念念了。沈來寶也覺不對勁,可他還是覺得,沈家這麼大,下人這麼多,她去哪都能讓人瞧見。許是躲起來了,說不定又是玩得累,自己回房睡覺去了。
他邊安撫妻子,邊讓下人放下手裡的活,去找沈念念。
要是這次找到,他真要罵罵她,做事不許這樣沒交代。
可下人找來找去,翻遍沈家大宅,就是找不到人。
花鈴已經快要急哭,可她仍相信女兒還在宅子裡,只是愛玩,不肯出來。
沈來寶讓人連外頭都去找,問問周圍的人有沒看見沈家的小姑娘。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終於有下人問到個線索,跑回來說道,“方才後巷對面的茶肆掌櫃看見,一個男子帶著小小姐從後巷出來,往東邊去了。因那人穿著挑夫的衣服,就沒懷疑,以為是一同送新娘子的,就沒起疑。可後來覺得不對,送親的人怎麼會從後巷走,就趕緊來告訴我們了。”
花鈴一聽,頓覺天昏地暗,眼淚啪嗒落下。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