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才慢慢的晃出了老九的大帳。不過她並沒有往自己的帳篷走去,而是繞過了巡邏的守衛,去了外圍的駐地。小盒子遠遠的見了,露出了些許好奇的神色,不過他並沒有跟上去。因為他知道跟蹤這位小安格格並不是自己的任務,自己也不能隨意行動。
這些年在弘政的身邊,小盒子已經深知溫親王府的行事風格。讓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按時按量的完成,不該你做的事情,就少聽少看少參與,最好裝作聾子瞎子才好呢。
所以小盒子只是默默的將小安去的方向記了下來,準備一會兒跟弘政唸叨一下。至於別的,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且說弘政進了老九大帳的間,見顏炎已經放下了頭髮,只穿著家常的舊袍子,正坐在書桌前看著什麼。而老九則靠在榻上看書,一副愜意的樣子。
“兒子給阿瑪額娘請安。”弘政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很自然的走到老九的身旁坐了下來。
顏炎抬頭瞧了弘政一眼,扯了扯嘴角:“怎麼?你們爺倆要說悄悄話,用不用我回避?”老九瞪了顏炎一眼,轉頭看向弘政:“大晚上的跑這裡做什麼?這可是在圍場上沒有宵禁,變的散漫了啊!”
弘政嘿嘿一笑,看了看顏炎,又看了看老九,有些嬉皮笑臉的道:“阿瑪,當初額娘背賜為福晉的時候,正藍旗的那些傢伙就沒有跟您旁敲側擊些什麼嗎?”
老九微微皺眉:“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怎麼就想起說這些了。”
顏炎的神色則有些不解,其實她並不太瞭解滿人之間的這些利益。當然她也知道,滿人是相當抱團的,甚至是看不起漢人的。雖然說康熙的後宮裡也一堆漢家的女子,但這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
弘政抿了抿嘴:“只不過突然想起來了,額娘是個漢人,現在也是啊。姥姥姥爺到現在都是平民百姓,除了日子過的好些,和一般人家沒有什麼區別。要說起來額娘這邊並沒有給阿瑪帶來任何的助力啊,阿瑪不覺得辛苦嗎?”弘政問的很直接,甚至一點兒都沒有揹著顏炎的意思。
果然顏炎第一個不愛聽了,嘟囔著:“有你這麼說自己額孃的嗎?俗話說兒不嫌不醜,狗不嫌家貧。你到好,乾脆當著我的面來嫌棄我了。”
弘政頓時一笑:“我只是就事論事,可沒有瞧不起額孃的意思,額娘不要自己胡思亂想。”說完,弘政看了一眼並不想解釋的老九,又將問題轉向了顏炎:“不過額娘,您自己怎麼想這個問題呢?”
顏炎下意識的揚了揚眉,先是掃了一眼老九,才又看向弘政,笑道:“這要看你們男子有沒有本事啊,有本事的男人,就算妻子什麼都不是,也會將自己的事情處理的好好的。沒本事的男人,就算妻子有天大的家世又如何呢?”
弘政頓時就笑了起來:“那額娘認為阿瑪是有本事還是沒本事啊!”
老九頓時打斷了弘政:“爺瞧你是找打了吧,跑到這裡來取笑你額娘。直接說,到底受了什麼刺激了?”弘政見老九說話了,也就不在意顏炎的答案了,直接和老九說起了關係八旗之間的利益關係。
顏炎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但中心思想其實她倒是明白了,不過就是弘政擔心整個八旗都希望下一任君主是要深刻代表八旗利益的。而這樣的條件,顯然老九是最不符合的。所以一旦真的到了真槍實劍的時候,老九肯定會在輿論上吃大虧。
顏炎這才知道,原來老九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順利。原來所謂的親王爵位、受康熙重用、又在軍權上有所涉及,這些都不能成為老九的優勢。甚至於,這樣的優勢其實還趕不上十三,畢竟很多人都認為十三更能為八旗的利益負責。
老九聽了弘政的話之後,淡淡的笑了:“你這個年紀便能想起這樣的事情,倒是證明這些年真的有長進了。怎麼?你皇瑪法像你明示未來的福晉人選了嗎?是誰家的格格?”
弘政頓時有些沮喪:“還沒說,不過那李湘雲的出現,依舊夠兒子多想的了。皇瑪法想要用兒子來平衡八旗之間的利益,兒子覺得不怎麼樂意。”
老九淡淡的笑了:“你又怎麼知道甜心和弘蟑沒有用來平衡八旗之間的利益呢。”老九的視線變得有些深邃,看著弘政道:“你欣賞阿古達木,但你卻從根本上忘了他是土謝圖的繼承人,這對於蒙古來說,是咱們溫親王府拋過去的欖枝。你之所以沒有覺得特別難受,不過是因為你姐姐剛好喜歡而已。”
“所以阿瑪的意思是?”弘政有些不解的看著老九。
老九笑道:“所以爺的意思是,利益這條鎖鏈沒有永遠的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