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會兒吧。”
弘政訕訕的笑了笑,倒是聽話的坐在了椅子上,將自己一雙有些沉重的腿放在木桶裡。其實弘政倒是不擔心自己的腿會落下什麼毛病。倒是弘蟑一直都擔心的不得了,一回來就不停的唸叨給紫蘇聽。紫蘇自然也就緊張了起來,這每日的藥酒就不曾斷過。
紫蘇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已經過了一般女子婚配的年紀。這次回來的路上,弘蟑曾經提醒過他,他不能把紫蘇當做一般的宮女看待,不能自私的將紫蘇一直留到二十多歲再放出宮。還說若不是這段時間雜事兒過多,額娘一定會惦記起紫蘇的親事來。
弘政當然沒有把紫蘇當做一般的宮女看,在弘政的心裡,紫蘇是很重要的人。他一直說紫蘇是另一個姐姐,但他又知道,紫蘇在他心中絕非姐姐那麼簡單。他並不是沒有想過紫蘇的年紀問題,但每次想到都被他可以忽略了過去。
當然,這一點兒弘政是沒有告訴弘蟑的。因為一向年幼早熟、聰慧冷靜的弘政,是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弘政靠在椅背上,安靜的看著紫蘇。紫蘇還是記憶中那小小的樣子,實際上從兩三年前開始,紫蘇就一直是現在這個樣子。弘政只知道自己越來越高,從以前比紫蘇矮一些,到跟她平視,到如今他已經比紫蘇高出了半個頭之多。而紫蘇,似乎就停留在記憶中那年的樣子,再也不曾變過。
紫蘇正在認真的盯著木桶裡的水溫,似乎感覺到弘政的視線,有些詫異的抬頭:“大阿哥有話要跟我說?”
弘政抿了抿嘴,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紫蘇這下知道弘政絕對是有話跟自己說,但看著弘政難得緊張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有話就說吧,作這種表情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犯了什麼大錯呢。”
弘政也淡淡的笑了笑,想了好久之後才低聲道:“你可想過出宮?”
紫蘇一愣,再次抬頭看向了弘政。弘政雖然臉上掛著一絲笑容,但那笑容卻一點兒都沒有達到眼底,眼裡反而是一片緊張的神色,似乎非常緊張紫蘇的答案。
紫蘇看了弘政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大阿哥想讓我怎麼回答?是想還是不想?”
弘政顯然沒有想到紫蘇會是這樣的回答,但愣了一會兒之後,便反應了過來。是啊,他從來不曾正確的猜中過紫蘇的心事,紫蘇總是和旁人不一樣。他覺得重要的,她都不看重。他覺得不重要的,她更不看重。
他和紫蘇在這諾大的皇宮裡相依為命將近十年,卻從不曾看過紫蘇特別執著過什麼。她總像一陣風,似乎從來都可以輕飄飄的來,正如可以輕飄飄的消失。
過了好半天,弘政才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嘟囔著:“我不想一個人面對這間空屋子,但是我又知道……。”
紫蘇沒等弘政說完,便笑道:“大阿哥最近一定是閒了,都有心思胡思亂想了。我要出宮得等到二十五歲呢,沒準兒等不到那會兒,大阿哥都能出宮去開府建衙了。所以這會兒糾結要不要出宮的事情,簡直太不划算了。”
“二十五?”弘政有些疑惑。
紫蘇點頭:“是啊,等我到二十五歲,大阿哥也該成親了,沒準兒小小阿哥都有了,到時候大阿哥也就不怕孤獨了,就不用在意是不是一個人面臨這間大屋子了。”
“紫蘇!”弘政無奈的叫著,又是這樣。在紫蘇的思維裡,似乎從來沒有她自己。她總是活得這樣輕巧,就像根本不屬於這裡的人一樣。
“我是在問你的想法,你用不著犧牲這麼大!”弘政的語氣有些不好了。
紫蘇也沒有生氣,而是非常淡定的將木桶裡的水溫又試了試才道:“犧牲?這個詞太偉大了,我可擔當不起。”說完,紫蘇便又瞧了弘政一眼:“是不是有人和大阿哥說了什麼?不然為何會尤其關心我的去留問題。”
“紫蘇,你已經十七了!”弘政無奈的說道。
紫蘇揚了揚眉,十七,十七怎麼了。難道十七是個特別的數字?難不成她還要為十七這個年齡大肆慶賀一番嗎?或者再大大方方的吼一嗓子十七歲那年的雨季。
所以即便是弘政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她也沒有想明白:“十七怎麼了?難不成在宮裡,十七歲還要有什麼儀式嗎?”弘政已經徹底無奈了,半晌才搖了搖頭:“沒事兒了,紫蘇便留在這裡吧,這裡最安全。”
紫蘇還是疑惑的看了弘政半晌,一臉弘政八成有病的樣子。弘政看的牙根癢癢,但還是咬著牙什麼都沒有說。這個時候,大廳的門突然開了,弘政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