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襲人並不認為還能有什麼事情需要她主動出頭的。
她這樣受教的態度,讓任平生不由覺得舒心了一些。
但需要任少元旁聽的,他都同花襲人講過的。之後便覺得找不到話說。沉默片刻之後,任平生關切地問了幾句花襲人的生活,便藉口花襲人體弱需要休息,打發她離開了。
從頭到尾,提都沒有提清和郡主。
待花襲人離開之後,任平生打量了一眼自己熟悉的書房,又看了看還沉浸在震驚中不能回神的任少元一眼,召喚小童過來將茶水換成新燙的,緩緩地飲盡了。
飲完茶水。他又抽出一本兵書來讀。
直到茶水換過幾道,那呆立著的任少元終於動了一動,對著任平生羞愧地低下了頭。
“父親。”任少元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羞愧。
任平生合上書本,道:“剛剛我同你妹妹說的那些話。你都消化了?有什麼疑問,今日就問出來吧。過了今日,出了這個書房。你的行事便需有分寸了。”
“是。”任少元張了張口,艱難地問道:“父親所言。關於妹妹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嗎?”
就像任平生一樣。雖然知道了肯定是真的,但難免還要確認一遍。
任平生也沒有怪他,淡淡點頭,道:“那韓家韓清元是南順侯同前朝公主的血脈,同薛家是仇家。之前軒公子藉口要佈下閒子,讓韓清元同薛家大小姐結成姻親。她不喜這種局面,便建議截住了二十年涉案的一個人,就是我口中的周同知。”
“也就是因為要截住周同知,她才從暗香來離開出京,讓你母親找到了可乘之機,一把火燒掉了她的宅子,將其將其重創致死。靖王看在王妃和為父面子上,不能為其向你母親討公道,便像皇上求了旨意,給她請了一個鄉君的封號以示補償。”
他今生所立的功勞榮耀已經足夠。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培養出足夠優秀的繼承人,將他打下的這份家業繼承下去。
幸運的是,他有一個不錯的兒子。
稍加指點打磨,就足夠守業,甚至將來有機會再進一層,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如今對任少元說話時候,有著足夠的耐心。
任少元嘴唇動了動,問道:“父親,您說是母親使她受傷的?為何這麼說?”他對花襲人受傷的經過了解的很清楚,知道她受傷時候,母親根本離她百里之外,根本不可能對她做什麼。
任平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也算是博覽群書,應該知道有些武功中,有人以心血飼養蟲蛇以輔助練功,併為己所用的?王爺猜測,她的功法想必也有相似之處,不過不是蟲蛇之物而是花花草草而已。你母親燒了她的花草,自然能夠重創她。”
“當然,這也都是猜測。”
任平生道:“王爺的意思,她很有些奇異之處。問人功法如同窺人性命,不許我們輕易逼問於她。”
任少元本身也習有武藝,這種說法,大抵能夠接受。
“她不是說,難好了嗎?”任少元道。
任平生看了任少元一眼,嘆道:“她是這麼說了……但她這麼一說,你能真相信?昏迷了三個月的人尚能夠醒來,焉知她沒有留有什麼後手?就算她好不了……”
任平生搖搖頭,問任少元道:“能提出商隊那種方案的,只她的頭腦就是價值萬金!你可知道,有了周同知,王爺本也打算在耿老回京交接卸職之後才發動的,但如今卻因為她的一番話就改了主意!”
“她對王爺能有這樣大的影響?”任少元再次驚駭。
任平生搖頭道:“不是她對王爺有多大,而是她說的極有道理。”任平生略顯感慨地將靖王轉述花襲人那番說辭同自己兒子轉述了一遍,嘆息道:“如今驚人之語,誰能想到會出自一個小丫頭口中?”
果斷,狠辣……這兩點不說,關鍵是她對帝王之心居然也有把握,才能看的如此清楚!而按照她所說去發動,成了就是一站功成!更且就算失敗,他們之前謀劃的總總目的一樣能達到,沒有半點損失!
任少元久久不能言語。
他自問,自己就算有周同知在手,也難以做成什麼……她竟然有如此心思手段!任少元呆立半晌,突然回神,有些著急地道:“那母親怎麼辦?父親您說了,母親那一把火,可是險些要了她的命!她怎麼會不恨!”
“這就是為父選擇今日告訴你這些重要內情的原因。”任平生盯著任少元,目光漸漸嚴厲,沉聲道:“少元,你是男兒!男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