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兩花用,真不用你再添!”
說著要將那不起眼的褡褳往花襲人懷中推回去,心中不免想道,這些銀子,怕是她辛辛苦苦攢下的嫁妝吧……韓清元俊秀的少年面龐不由紅了起來,眼中疑似有了莫名水霧凝聚。
花襲人鼓起面頰瞪了韓清元一眼,脆聲道:“哪個說一定要讓清元哥你大手大腳用掉了!這多備些錢,不是以防萬一嗎?若是用不到花不完的,回頭自然要還給我的!我辛辛苦苦種花得的銀錢,怎麼是給你浪費下的!”
說著將褡褳往小奎夥計懷中一攘,對他道:“收好了!小奎哥你記得,該花的才花,不該花的,一定給我省著!回來我請你吃好吃的!”
小奎夥計連忙將褡褳抓緊,先是習慣性地哈腰,而後又直起身拍了拍胸膛,道:“花小娘子且放心,我小奎一定將韓小相公給伺候的妥妥當當的,銀錢絕對用在該用的地兒!”
“我信小奎哥。”
花襲人這才又燦爛一笑,轉身對略顯尷尬僵硬的韓清元,不讓他再多說,便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推了韓清元一把,將他推得後退半步,催促道:“清元哥,你看這時辰差不多了,你帶著小奎哥趕緊過去吧,我瞧著學正在點人了!”
韓清元聞言扭頭看向縣學門口,果然看見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且學正也出來了,正被一群人圍著寒暄,於是連忙收起別樣的心神,拜別過杜家樓。
待到同花襲人拱手時候,他又不免開口說道:“花妹妹,家裡就拜託你了。”
“恩,有我呢。我們等你回來啊!”花襲人仰面而笑,露出一口白玉銀牙,眉眼都是彎彎的。
這樣的笑容純真而炙熱,一下子烙在了韓清元的心中,將他的那顆年輕的心燙的分外溫暖。衝動間,他握住了花襲人的小而柔軟的雙手,道:“花妹妹,等我回來。”
“嗯!”花襲人微眯著眼睛,用力點點頭,而後才道:“清元哥,你趕緊過去吧,別遲了。”
韓清元這才鬆開手,大踏步地往縣學門口走過去了。小奎夥計也匆匆別過自家的東家和花襲人,揹著包袱提著箱子緊緊跟在韓清元后面過去了。(新書上傳,求推薦票,收藏書架支援!拜求各位親了!)
002 舊日賣花
花襲人留在原處,目送韓清元和小奎夥計二人匯入了那邊的人群之中,遠遠瞧見韓清元開始同學正同窗團團打起了招呼,才回轉身,對背手而立的杜家樓感激笑道:“杜老闆,謝謝你了啊!”
“行了,花小娘子同我老杜客氣什麼。反正我家酒樓也在翻新中,尚未重新開業,奎小子留下來也中不了多少用。”杜家樓擺擺手,問道:“小娘子到我那酒樓坐一坐,用個早飯可好?早上新出的豆腐腦兒,淋了你喜愛的雞汁,香著呢!”
“杜老闆說的我都說口水了!”花襲人聞言作勢添了一下紅潤的小嘴兒,又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蓑衣下半溼不幹的衣裳,仰起小臉笑道:“還要借杜老闆的廚房,烤一烤這一身溼氣!”
“行嘞!我們這就走吧。”杜老闆爽利地應了一聲,替花襲人抓了牛車的牛繩,同她一起往自家位於街角不遠的酒樓走去了。
杜家酒樓在蒲城縣並不算是最大最富貴的酒樓,卻是頗具年頭傳了近三代人的酒樓,味道不錯,價錢公道,擁有許多老客兒。而現任老闆就叫杜家樓,據說是他老爹得了這個兒子的時候,就想著子承父業,殷殷期盼之下,當即拍板就定了這個名。
杜家樓自幼就在自家酒樓廝混,竟還充當過跑堂的夥計、後廚房的小工,將這開酒樓的一道摸了個門兒清,成了親之後就將這酒樓從老爹手中接過來,一晃已經二十來年了,雖不說將酒樓做大做強,生意卻也蒸蒸日上,在蒲城縣當處上游,十分不錯。
說起他同花襲人的緣分,起因也是杜老闆心善熱情。
幾年前的冬日,花襲人才被韓家從雪地裡救起收留,見韓家生計艱難,難免要想著法兒賺錢補貼家用,自立自強。她前世本就是擺弄花草的箇中好手,身體稍微養好了些之後,便重操舊業,弄出了幾盆水仙花兒,藉著韓清元上縣城還那替人所抄書籍的機會,求了他一同出來,到街上試賣。
她的水仙花長的精神,一盆之中,有兩朵正吐蕊盛開,加上七八個花骨朵兒,綠葉白鬚,盈盈立於清波之上,正是賣相最好的時候。只可惜她這花兒雖好,花襲人當時卻是身無分文,只能從韓家找出幾個豁了口的陶盆瓷碗盛放,搭在一塊兒,真是礙眼難看之極,任誰看了便只能搖頭惋惜。
又加上這有閒錢買花買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