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萬載寒冰的坐在那裡,正在凝神翻閱著什麼。
“看什麼呢?”挨著沈默坐下,他探頭探腦道:“《沈氏學規》啊。”
沈默微微點頭,輕聲道:“我看看。”
“別看了,”沈京小聲道:“看我給你帶什麼了。”說著鬼鬼祟祟的從懷裡掏出一張金黃的油餅道:“快吃吧。”
沈默卻搖搖頭,將正在看的一頁一抖道:“第八條,學堂師道尊嚴之所,不得飲食便溺。”
“那也不能餓著吧。”沈京苦著臉道:“我會內疚死的。”
沈默卻不為所動,一直到沈煉重新出現在學堂中,都沒有看那油餅一眼。
沈京以為他生自己氣了,只好將油餅往位洞裡一扔,一時情緒有些低落。
“跟你沒關係。”沈默輕聲安慰一句,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再也不說一個字。
按照慣例,下午是先生大講的時候,不同於上午的個別授課,而是由全班一起聽……講課的內容固定在四書五經之內,每隔幾個月,便會反覆一遍。對於剛入蒙識字的學童來說,這是一個正式學習前的薰陶。對於已經背過這些書的學生來說,這是一個求甚解的過程,能聽懂多少微言大義,全看個人的悟性根骨了。
沈煉端坐回大案後,沉聲道:“今天該講《詩經》了。”
因為先生並不是逐字逐句的講解,所以學生們並不拿出書來,只是背手坐在那聽,聽懂多少算多少,記住多少算多少……
只聽沈先生語調舒緩道:“論《六經》,《詩經》最葩。子曰:‘不學《詩》,無以言。’夫子認為人只有經‘詩教’的人,才會‘溫柔敦厚’,才能‘遠之事君,邇之事父’,才有登上朝堂,代表一國進行內政外交的資格。總之,《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沈默聚精會神的聆聽著,原先那些浮躁和不適應,已經統統消失不見,他心裡只剩下一個信念,那就是“做!到!最!好!”讓這老匹夫心服口服!
但他邊上那位沈四少,吃飽喝足了便開始打盹,硬撐著聽了一會兒什麼‘思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