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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部分

但很快有戶科都經事中曾省吾,用文章回擊道:‘夫畲人氣類雖殊,然其就利避害、樂生惡死,亦與漢人同耳。御之得其道則附順服從,失其道則離叛侵擾,固其宜也!”

然而對方很快反詰,有監察御史周弘祖發文曰:“夷人不服王化,多有反覆,且冥頑異常,伐之尚且降而復叛,尚未聞有不戰而定之事。”並列舉了許多次少數民族反覆叛亂的例子,不相信能用懷柔的手段達到目的。

不止是官場上激辯不休,就連文壇也為此各執一詞。彼時的文壇領袖王世貞、李孽r龍,都是大漢族主義的鼓吹者,看不上沈就溫吞水似的處理方式,不僅在各種場合公開批評,甚至還寫戲文編排他。

不過沈就這邊也不是好惹的,同樣具有崇高影響力的李贄、謝榛等人,紛紛表明態度支援沈就,並把他標榜成為具有慈悲心懷的偉大政治家,同樣寫戲文與李、王等人針鋒相對,相互甚至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文字飛揚,雖然支援沈就的總體還是處於劣勢,但也讓人清楚認識到他已是根基牢固的大員,不是幾個言官、幾封彈劾就能動搖的了的。

就在大家拭目以待,想看看還有什麼好戲時,一個人的一篇文章,為這場爭論畫上了句號。這人就是張居正,他寫了一篇極為精彩的《平南議疏》,使所有人都住了嘀:

在文章的開頭,他明確指出,對於少數民族叛亂,不應與對外戰爭等同視之。因為武力饋壓的效果只是暫時,造成的仇恨卻可以長久存在,過得二三十年,新一代人生長起來,又會再次反叛。與此相反,諸葛亮為了安定西南後方,七擒七縱孟獲,以德治統馭西南蠻族,才免除了後顧之憂,專心致志地北伐。

他又具體分析了贛南的民情地形,令人信服的指出,單靠武力強攻叛匪,猶如‘入測驅焦,、‘入叢驅雀”難以如願,而且畲人會因為官府不分青紅皂白的迫害,與叛匪結為聯盟,抗拒官軍,使清剿難以奏效。只有利用他們與叛匪之間的矛盾,以利益爭取他們,以德政安撫他們,他們才會趨利而動,支援官軍剿匪,這不但使叛軍沒了支援,而且斬斷了為他們通風報信的耳目,使其陷於被動,這樣再採取軍事行動,必可事倍功半。

除了擺事實、講道理之外,張居正還極高明的引用了嘉靖數年前聖旨中的一句話:‘有徵不戰,不殺非辜,王者之兵也,汝往欽哉!並以此引申出,原來朝廷嚴厲清剿,雖獲勝利,那不過是‘多務小功,不為大略,甚未副天子之意、。徹底堵死了強硬派的嘀。

其實筆墨官司從沒能徹底服眾的,哪怕張居正的文章寫得再精彩,人家也能自說自話,繼續糾纏不清。之所以反對聲一下子消失,恐怕還是因為他的身份太特殊……作為徐階的得意門生,他如此鮮明的表態,不可能沒有沒有元輔大人的授意。這讓許多投機分子,再不敢跟風而上了。至此,對沈就的非議之聲終於稍減,但一心想看他笑話的人,卻不可能消失。

不過,千里之外的紛紛擾擾,並不能影響到沈就的步伐,他依然按部就班的執行著自已得計劃。“我要的人選敲定了嗎?”簽押房中,沈就問劉顯道。“已經有了。”劉顯恭聲答道:“還要請大人定奪。“把他找來吧。”沈就看看日程道:“午飯後我有半個時辰的空閒,就讓砰個時候過來。”

“是。”劉顯恭聲答道。到了午時三刻後,他準時出現在簽押房還帶了個牛高馬大的下級軍官。沈就看那人有些毒熟,輕聲問道:“你是?”“小得胡大給督帥磕頭了。”那人朝他大禮參拜,自報家門後沈就才確定,果然是自己剛來龍南時,放過不殺的兵痞頭子。“竟然是他?”沈就望向劉顯道。

“正是此人。”劉顯道:“這傢伙雖然混不吝,但還是知道羞恥的,饒過他不死,這傢伙就像插了人似的。這次在軍中招募勇士,他便第一個前來報名,並揚言誰要是想搶這個名額,先得勝過他的拳頭。”說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結果三天之內,也沒人能打過他,末將只好把他領未了。”

沈就看看那胡大,生得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看上去好似鐵塔一般;而且此人面上已經看不到昔日的輕狂,日光變得堅毅沉穩起來,看來確實轉變不小。

但有些話非得說在前頭,他問那胡大道:“你可知此行走何任務?”胡大點點頭道:“知道,有去無回的死任務。”“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硬接?”沈就神色一動,定定望著他道。

“當初大人用個兩面一樣的銅錢饒了俺。”胡大沉聲道:“從那時起,俺這條命就是大人的了,現在大人有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