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狗跑小豬叫,小弟弟哈哈笑……”
臺發他爸的話被笑聲淹沒了。他也和鎖子他爸在縣上茶莊做活。
“這是那個*吹出的風,七言雜字,百家姓多好,娃一學就用。狗的鼻子貓的臉,那天不看七八遍。咱沒錢胡整不起!”
校董麻子狗蛋叔不是說是憤怒的喊。
接著是一陣亂。你喊他罵,都一連聲說:“娃不念這書,回去放羊,割草,抱娃,吆雞,摟柴。”
好長時間,甲長才止住:“不念?不念不行!”
“還挑人牙筋呀!”
“還叫人進四堵牆呀!”
“總不能讓我騰出炕他和我媳婦睡!”
“嘻嘻……哈哈……喲喲……”
“不挑你牙筋,也不關你四堵牆,更不和你臭婆娘睡,咋弄?誰家娃到年齡不念書,每月扣你一斗麥。就這個弄法!昨個保上開會,那個督學歪的太。說都啥時候了,還念前清的書,封建,封建!落後,落後!”
對封建,封建!落後,落後!大家不感興趣。大家關心的是要扣麥。大家都知道媳婦扭不過婆婆,誰扭誰倒黴。好似一棍子打在狗鼻子上,都沉默的揉鼻子。
“不論年齡多大都得念?”
突然人群中傳出發問。
“七歲到十歲都得上學。省上楊主席話還惡,誰要攔擋上學,一個縣嘣兩個做娃樣子……”
興娃一夥聽到自己過了年齡,下邊的話就沒聽,揚手呼喊著衝進濛濛雨地裡。 。。
第二章 世事亂套(1)
第二章 世事亂套(1)
失蹤多年的老三興民來信了。
大哥口緊,能沉住氣,二哥見人就想說:“才二十出頭就當上團長了,真有能耐。”
二嫂說:“我剛過門,就知道他三大不是平地臥的虎。你看咋向?”
興娃想跟上高興,想不起老三模樣。
“還是跟我說的來了,唸書人腿長活泛。這出去不幾年像得水的莊稼忽忽向上長!”
老三的軍隊從南邊上來了,他有兩個太太。大老婆已有兩個娃,肚子還有一個,行軍不方便,想在家裡生孩子。
不幾天,有人捎錢回來,大哥一番籌劃,把他東邊的牲口窯騰了,鏟淨,泥光讓老二住,把老二的房子糊頂棚,糊牆,置立櫃,買桌椅凳,讓老三媳婦住。在前邊院裡蓋牲口房,磨房。好在忙罷天長,趕老三媳婦回來,都能置辦就緒。
蓋房的蓋房,刷窯的刷窯,除過幫忙的還僱了兩個短工。興娃的任務是看好喂在大槡樹下棚裡的牲口,到地裡看莊稼。割草,墊圈這算稍帶活。連侄兒侄女都不閒,當興娃的兵。興娃知道在大哥手下沒有輕省事。
兩個嫂子做飯顧不過來,大嫂把她侄女菊英叫來幫忙。三個人做幾十口人的飯,真是累。可大哥說,緊些好,摘菜、絞水,讓興娃幹。你看他又給興娃加了幾樣活。好像興娃是精壯騾子,能馱的儘管往他身上馱。
村裡人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將是強的不假,可兵受不了,弱得很,想扛白旗去投降。找不到敵人,興娃只好在強將手下苦挨!
木料齊備,磚瓦停當,匠人湊手,天氣不耽擱,二十多天就過去了。
那幾天也真累,大哥熬紅眼,二哥累得瘦了一圈,腰疼了一個多月還沒好。興娃倒沒啥,就是瞌睡多的受不了。身子不敢靠牆,屁股不敢捱地,一靠牆捱地,上下眼皮就粘上了。
七月七乞巧那天,活基本上完了,留下平整外邊的地和院子。這天晚上。在村裡姑娘乞巧的聲中,大哥和二哥商理,留下一個短工,幫到年底。反正秋裡活多也雜,二哥身板柔瓤,還腰疼,沒人不行!
這短工就變成長工,他年輕又勤快,做活也細。有他照看牲口,興娃就輕快了許多。
收罷秋,縣城茶莊的活開了,村裡有十幾個人都在茶莊做活。茶莊活一開就一直忙到大年三十,開年又得去。一個冬天不沾家。臺發他爸急著給臺發娶媳婦。臺發是單丁,他爸是單丁,據說他爺也是單丁。臺發他爸想在臺發這一輩,能多生幾個娃子。治世靠的人精明,亂世靠的父子兵。臺發他爸不知道興娃家老三團長有多大,確信娃多了,那說話,走路,在人前的榮耀,準和團長差不多。
臺發這媳婦讓臺發他爸費了神。她姊妹弟兄十二個,把三分之二落草就走了。娃多家窮,可窩窩旺。臺發他爸高興的了得,拼家當要把這媳婦娶過來,把婚事辦好。
鬧房那夜,興娃去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