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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興娃發了一陣痴。一塊走兩步,就會給你改成份。想的美。貓逗老鼠玩夠了,還不是一口吞下肚。不過也怪,臉不沉了,還有說有笑走在一塊。怪!

“我還聽說老三為領中央軍起義當解放軍,故意給咱家錢,在省城買房子,穩老蔣的心。”

這話沒有讓興娃輕鬆,反讓興娃有一種羞辱上當受騙的難受。

“噢!我明白了。啥人品嘛!不夠人!”

別人變人臉為鬼臉,咱家也出了人臉變鬼臉。愈想愈生氣!他發怒了。自覺脖子的翎毛向上扎,耳朵發燒。

“你說誰啥人品,不夠人?”

“我說誰誰耳朵發燒去!我還要說,要喊:啥人品,不夠人!”

曉竹看他不像迷糊,不像傻的樣子。只怕他狂勁上來,出個事。待他平靜了些,柔聲細氣地說:“我確實沒聽真確!也許大嫂沒聽清就悄聲低氣給我說的。算了,算了。生啥閒氣,我給你下掛麵,打兩個合包蛋,酸酸的,辣辣的……”

“我飽了。”

興娃把被子向身下一墊。臉不紅了,氣不喘了。眼閉住,臉上顯出哭相。

第十二章 情重義深(1)

第十二章 情重義深(1)

“軍長有多大?”

“不知道,恐怕和省長差不多!”

大哥也不知道軍長有多大,他是聽劉書記說的。

“呷呷,管多少營長?”

工兵營人就不少,要站一河灘。興娃數過,如今忘了。

百個營那太多了,要站一河灘。興娃覺得自己猜得沒錯。

“唉呀……恐怕不止百個營!”

“我明白了。不怪他哄老蔣投了共產黨,是想當軍長。啥人品!”

“興娃,你不能這樣說你三哥!”

“對,我不說他人品。我要我二哥哩!”

興娃瞪大眼,真視大哥!

大哥不說話了。

興娃早不是過去的興娃了,不能提耳朵,不能吃栗子,不能抽脖子。他有媳婦,他對不對都不能用老辦法了。何況他提到老二,讓大哥也眼熱心酸。

大哥深深嘆了口氣。

“你常說: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做人要以仁義為本。兄仁弟義,才是正理。他呢!吃人家老蔣的,拿人家老蔣的,最後日鬼搗棒槌,把老蔣吭了。吭了老蔣不說,把我二哥搭上了。投了共產黨,也沒落下好,給咱個地主還是破爛。讓你受……他仁在哪?義在哪?”

興娃哽咽得說不下去。把筷子往盤裡一丟抱住頭。曉竹看見他眼淚掉在鞋上心裡也不舒坦。興娃想不到,連大哥也學會了,把人命當耍耍,也要變成吃人狼了。像劉哥那麼聰明的人,對這事也不吭不哈。你宣傳政策,給我家訂成份,你能不知道?地主帽子該給誰戴,你能不知道!成啥世道!

不吃飯,也不肚子飢,坐在房簷臺,面對拆了的一溜瓦,溜了幾根椽的破房子出神。

拆時那麼快當麻利,那麼眉開眼笑,還沒到手就爭多論少。如今蓋時那麼難暢,兩三天連那幾根椽都沒上上去。原釘進原窩,咋比生娃還難!平常人模狗樣,如今一付付歪瓜裂棗。

上工來像羊拉屎吊*,掛串串,你來他不來。來了先坐在房簷臺拉閒話,叮閒楞,諞閒傳,抽菸,咳嗽,吐痰,……幹起活來,像閻王爺抽了筋,少勁沒力,挪著步,咧著嘴……不咧眉瞪眼了。不對我家一瞪二訓三墩搭。我們家人沒得罪你們,又沒害稀屎癆?你們那幾天的臉和這幾天的臉咋不一樣了。

臺發他爸有眼色,最先來了。樂樂哈哈的,出口對清善就誇兩句。順情說好話,舔*子不捱罵。你學到家了!要富農成份給臺發和臺柱好娶媳婦。如今當上貧農,為多分幾根木料,好蓋房子。根子上還是為娶媳婦。布葉長得多好,多親疼。你臺發沒本事,守不住,讓鎖子弄了,脖子掛鞋上吊了。再娶媳婦還要上吊。老想佔人便宜,能有好報。

“興娃,手心翻手背,說翻就翻了。怪不得咱積極分子,上邊的事咱不摸底,要按四六年前給你家劃中農都有點高。”

他蹴到興娃對面,在布袋挖煙,沒話找話。

“在積極分子會上我就說,你家不夠個地主,不夠!差驢把長。可有人還說我立場不穩,缺乏鬥爭性。嚇得我好幾夜睡不著!只好跟上大家跑。”

“你改了口?”

經經他爸和興娃並排,他蹴在房簷臺上。那笑興娃能看來,是譏諷。

“政策興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