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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了多少CD才碼出來的字,居然只署了主持人的名字。辦公室裡一片寂靜。我知道他們都在裝糊塗。不就是因為她是市裡某個領導的親戚嗎。除了念幾句普通話,她懂什麼音樂。我微笑著看著那個報告,心裡迅速地盤算著。

沒有了這份工作,估計我的日子在一段時間會比較難過。但如果忍受這種輕視,我的日子會一直都比較難過。

我拿著報告走到那個主持人面前。她把頭埋在一本音樂雜誌裡面。

我說,這稿子是我寫的,應該署上我的名字。

臺長說了,大家都有功勞。如果評了獎,獎金不會少你的一份。她沒有抬頭,懶懶地打發我。

我想他大概從來沒有搞清楚過,你的這一檔節目裡面,連問候語都不是你自己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也許從來沒有受過這種語氣。她說,想給我的節目寫稿的人多的是。

這是你的自由。我微笑著看她。我的意思只有一個。我湊近她看著她的眼睛。

你很愚蠢,你知道嗎。你這樣愚蠢,但你卻比我幸運。

我把報告輕輕地蓋到她的臉上。我優秀的文字不想來襯托你這樣的傻瓜。

我走了出去。

我在大街上逛了一圈,買了幾份報紙。

然後去麥當勞排隊買了午餐。薯條,辣翅,還有橙汁。我給殷力打手機,他的手機關掉了。卻吃了我好幾個硬幣。我在廣場的花園裡,挑了一顆櫻花樹坐下。一邊啃辣翅,一邊仔細瀏覽報紙上的招聘資訊。廣告公司倒是挺多。我不是沒去試過。第一個公司我幹了1個月。那個很賞識我的部門經理對我說,只要你不怕這些東西會把你寫得殘廢掉。我知道他擔憂我的前途。那些減肥品,美容膠囊,一律得按照公司傾銷式的模板寫。然後在晚報上大幅刊登。

我是一個這麼自戀的人。終於還是走掉了。

電臺的兼職也很累人。但最起碼,物件是我熱愛的音樂。只是音樂是美好的。音樂之外的人卻依然不美好。

這個世界始終不符合夢想。我躺倒在草地上,把報紙蒙在臉上。

陽光是這樣燦爛。我身邊還有1000多塊錢。罵了人之後心情舒暢無比。除了前途有些坎坷。

也許真敢早些去北京了。羅替我在那裡找了工作。一家報紙的編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拖在了這裡。

父親的阻攔是強大的理由。另外的呢。

是否還有我內心的猶豫。這個俗氣無比的南方城市。沒有愛情。沒有工作。沒有家。而千里之外的那個北方城市。最起碼還有一個男人脆弱的諾言。

安藍走在繁華街區擁擠的人群。手臂下夾著幾份報紙。

她蹲在百貨公司的香水櫃檯面前,認真地看著一瓶紀梵希的香水。漆黑的眼睛映在明亮的玻璃上。

出售香水的小姐把香水試用裝噴在她的手腕上。安一邊走一邊抬起手腕聞著它。

街上已經暮色迷離。安靠在大街的一個玻璃櫥窗上,散亂著長髮抽菸。

安慢慢地伏下身體。她的長髮遮擋住了她的臉。

她疲倦地走出電梯。拿出鑰匙開門。

門是反鎖著的。她臉上暴躁鬱悶的表情。

她明白了他的手機為什麼打不通。她用力地拍門。

殷力,殷力,你給我開門。歇斯底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回想。

門開啟了。殷力穿著一件白襯衣。衣服釦子沒有扣好。頭髮有些亂。拜託別叫得這麼響。象個病人。

你才有病呢。天還沒黑,發什麼情。

她一腳躥開了門。一個穿著黑裙子的年輕女孩,微微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裡。安沉默地看著她。女孩向門口走出去。

殷力關上門。他的表情是生氣的。我想我應該有保持自由和隱私的權利吧。這是我的家。

你趕我走啊。你可以趕我走。她笑眯眯地跳到沙發上。然後從褲兜裡掏出紙幣,用力地灑出去。我付你房租,電話費,水費。這些夠不夠。

安藍,你必須為你的無理取鬧對我道歉。

*你媽的!

她聽到自己輕而有力的粗話。她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她說,因為你已經不再愛我。她在殷力的追趕中跑下了樓梯。

匆促的腳步混雜著喘息和心跳的聲音。

她在街上攔了計程車。她看到殷力追到街上四處張望。她拿出煙和打火機。手指因為冰涼而有些發顫。小姐,你去哪裡。司機問她。她叼著煙停滯了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