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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錢的啊?她笑。把CD貼在胸前的衣服上,笑容很甜美。又有人跑到大雨中,用衣服矇住頭接吻。她看著他們笑。

半路接到一個手機。是上海她準備跳槽的廣告公司打來,總經理對她說,如果她過去,將把她升職。她的前景是一片坦途。她沒有對他說這些。

她的生活是可以預見的。更加忙碌,日夜顛倒,某個時刻眾人簇擁,繁華似錦衣,一層層褪卻後只餘荒涼。沒有人在她深夜回家的時候擁抱她,沒有人能夠和她一起看到天荒地老……她是可以絕望的。

回到酒店。她發現自己在出血。但黑暗中他看不到。她不告訴他。他們開始做愛。

把身體扭曲成花朵一樣的姿勢,面板和面板彼此融化。她所有的恐懼和寒冷就此消失,世界褪去堅硬和冷漠,只剩下纏綿的親吻和撫摸。這一刻他需要她。他要把她融入到他的骨骼和血液裡面。他把自己溫暖的液體和氣息給她。遠離一切傷害和背叛。他的身體,他的意識,他的靈魂。

都在這裡。不需要語言。沒有眼淚。他可以把她蹂躪到死……

粘稠新鮮的血,從她的身體深處流淌出來。緩緩的,溫暖的,把她浸潤在潮溼的床單上。她覺得疼痛。她感覺到自己在盛放和枯萎之中,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就這樣掉落下來……黑暗的潮水湧動上來。去往世界盡頭的路途。童年的海島在遙遠的地方,夜色中的航船,漂泊在無際的大海中。他的諾言。他站在車站的出口,穿一件黑色的T

恤,手指夾著煙,笑起來可以這樣英俊的男人。她在醫院裡痛失的無法出生的孩子,渾身泡在血泊裡面。深夜她哭泣的時候,他躺過來把她抱進他的懷裡……那一刻她依然想有他的孩子。她輕聲問他,我們還會有孩子嗎……

她緊緊地,緊緊地,擁抱住他。

煙花。那一夜的煙花。她記得他在大雨的人群中,站在她的背後擁抱住她。

他溫暖的面板,他熟悉的味道。煙花照亮她的眼睛。一切無可挽回……

13

消失的,記住了

絹生是在清晨三點多的時候,在酒店裡自殺。

他並不在現場。他凌晨一點和朋友出去,在巴那那夜總會和小姐在玩牌。早上四點回來的時候,發現酒店大廳前門已經被警察封鎖。她從30層的酒店房間視窗裡躍身而下,當場身亡。房間裡的CD機,在重複放的是王菲新專輯裡的歌。第五首《彼岸花》。

看見的,熄滅了消失的,記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聽見土壤萌芽等待曇花再開……

我對自己說我不害怕我很愛他……

她穿著一條白裙子。洗舊的白棉布裙。那是她從汽車站出來的夜晚,他等在門口接她去他家裡。她那時候是一個瘦的眼睛漆黑明亮的女孩。拎了一個旅行箱來投奔她的愛情和未來。

她的鞋子,一雙白緞子的麻編涼鞋,整齊地放在洞開的窗戶面前。

窗前的地毯上有許多熄滅的菸頭,看得出她曾坐在窗臺上觀望樓下的萬家燈火,猶豫了很久。

手機開啟著,放在窗臺上,她想打個電話給誰,但不知道可以打給誰。曙光漸漸出現,城市的天空出現了灰白,寂寥的空氣有清涼的露水。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她無從迴避……

世界繁華依舊,卻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她終於是要放棄掉他。那個在她喪失愛的能力之前,愛上的最後一個男人。

這一年的夏天就這樣過去了。

14

我終於原諒了她

生活還是如此美好。

洗澡的時候,我看窗臺上的那盆羊齒。它真的只需要一點點水,就可以活得那麼快樂茁壯。

ROSE希望我寫個較長篇幅的小說,並且許諾給我值得驚喜的稿酬,於是我開始寫小說《彼岸花》。也許寫完以後。明年。我會有錢有時間開始一次長途的旅行。

我還是一個人住。沒有人在黑暗中撫摸我蜷縮的膝蓋,沒有人把我扭曲的身體扳直……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我開始每週週末去健身房鍛鍊,為我的旅行做準備。

旅行使人感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那個稱我為小仙女的愛爾蘭巧克力男人,每週約會我一次。有一次他問我是否想去看看他家鄉的平原,那裡的牧羊女會唱美麗的民謠。他是一個巧克力代理商。來自歐洲那個神秘的瀕海國家,那裡盛產雨季和美麗的音樂。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想給他出現和失蹤的自由。這樣才可以保留我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