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道老英雄碩果僅存,可喜可賀啊。彼此拱手為禮,跛豪上前拉著二人的手,扯進屋裡說老子這輩子,刀頭舔血,活到今天,是該好好慶祝慶祝,沒準兒喝一頓少一頓了。
冉么姑獨自在爐前枯坐沉思,侍女杏兒進門說,文沙場鄉政府有個男人來打聽過你。她驚異問男人?長什麼樣?問啥了?杏兒說長得還挺帥氣的,年齡和覃哥差不多,說話也還客氣禮貌,不像那些當兵的。就問你上哪兒去了,幾時回來。她很警覺地問哪兒的口音?是當官的嗎?杏兒說人像大地方來的,說話又有本地口音,看那派頭,倒像是個長官。我就說你進城了,不知道啥時回。我故意問他要不要進屋坐坐,他就禮貌地走了。
冉么姑沉吟說好,誰問都這樣說。去,把外屋三狗子叫來。杏兒出門,三狗子進來問大姐,您叫我。她吩咐道,你和杏兒回街上去,要她帶你去暗中認一個人,然後你給我弄清楚他是幹什麼的,所有關於這個人的事兒,你都給我鬧清楚。
跛豪和覃天恕蔣團長三人對酌,爐火熊熊,小匪不時進來送菜倒酒。跛豪說多謝兩位老弟,老夫而今是真的開始老了,在這山裡貓了一輩子,橫行幾十年,弄到現在連山也不敢下了,晦氣啊。蔣團長說你這老英雄怎麼也氣短了?現在正是風雲際會的大好時機,白長官已經開始在西南發起反攻,文沙場的*都被抽調走了,可見他們正是吃緊的時候,我們正好可以乘虛而入。跛豪哈哈笑道人是老了,可這把寶刀還是要吃肉的。說著從靴子裡抽出匕首,在手上玩了幾道,突然飛出,一下紮在燈柱上。
蔣團長接著說,現在*撤走,文沙場只有一群農民在幫他們護院。我們乾脆來個三打祝家莊。不然,那些窮骨頭一旦覺得*可以依靠,都他媽起來和我們作對,那時我們就真的難以立足了。這回要打進去,老子可就要給那些投靠*的泥腿子一點顏色看看。 txt小說上傳分享
父親的戰爭 第十章(2)
正說著,一個匪兵端菜進來,跛豪看見發問說,咪三兒,剛才那兩個是不是探子啊?咪三說是來給您捎口信的,我們給踢走了。跛豪有些奇怪,問還說啥了?咪三答道,他說他是文沙場的教書先生,姓關,說是為了感謝您從前的恩,才受託而來的。好像說是什麼好事兒。
覃天恕一驚,有些懷疑,但他不敢斷定,也不想暴露他和關勇波的關係,他放下筷子仔細傾聽。跛豪則皺眉回想,但實在想不起來文沙場姓關的先生是誰,說老子一輩子都不認識教書的,他帶的啥口信啊?咪三說他非要見您才肯說,我們怕他攪了您的酒興,要他過兩天再來,他說了肯定還來的。覃天恕插話問那人長什麼樣啊?咪三說個子不矮,方臉,戴副眼鏡。另一個一看就是個農民,說是採藥的,他請來帶路的。覃天恕有些迷惑,他覺得像關勇波,但關勇波是不戴眼鏡的,他吃不準。蔣團長警覺問,覃兄認識嗎?覃天恕遲疑說這個,不認識。沒聽說過這位先生,也許是跛爺的故舊吧?
文沙場每逢三六九就要趕集,人流湧動,一派熱鬧繁華之象。冉么姑坐在一個茶館包間喝茶,打扮成村姑模樣,警惕地觀察著集市上的人流和過往的軍人。杏兒獨自在鄉政府門前的對面,小心翼翼觀察裡面進出的人群,終於看見了關勇波和黃世傑的身影,她裝著偶然邂逅朝關勇波迎去,熱情招呼說,您是那天去找我們家小姐那位大哥吧?
關勇波似乎想起來了說,你是那個那個冉家的,對吧?她回來了嗎?杏兒說回了,我都告訴她了,我說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來找她,她還特高興,說讓我遇見了就給請來,您現在有時間嗎?關勇波看看懷錶,對黃世傑耳語幾句後說好啊,你家小姐在哪兒?我去拜訪一下。杏兒說就在街頭喝茶,您跟我來。她帶著他朝茶館走去,冉么姑已經遠遠看見。他隨著走進茶館,黃世傑則在遠處跟蹤觀望監視,茶館另有幾個閒漢在晃悠。
杏兒說小姐,這就是想要見你的那位大哥。冉么姑坐著,彼此打量一眼,她很有身份地招呼說,聽說您找我?請坐坐吧。她指一指隔座的凳子,不冷不熱地斜視著關勇波。關勇波也微笑,不卑不亢問你就是冉大小姐吧?幸會幸會。杏兒半掩上門退出,冉么姑說那敢問閣下是?關勇波入座說敝人姓關,名勇波,現任文沙場土改工作隊的隊長。冉么姑笑道喲,原來是父母官啊,我這兒眼拙了。她略含譏刺地喊門外的夥計,給這位長官上茶啊。
他讚歎冉小姐果然是大家閨秀,久仰了。她輕輕端起茶碗,揭蓋,用蓋子擋開茶末,咂一口,微笑說關隊長還挺會說話的嘛。聽您口音,好像也是同鄉是嗎?他說正是,所以才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