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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覃天恕沉重地說,他要我立功贖罪,救出單凌雲,或者交出冉么姑和其他幾個朋友。這樣就可以呈請他們的上峰,免我一死,讓我們平安回家。她問你能做到嗎?你願做嗎?這對你很難嗎?天恕。他說我當然願意救小單,可是她下落不明,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知道如何去營救。萬一她死了呢?哼哼,難道就得我去抵命?我只能祈求上蒼保佑她還活著,這也只是我的一線生機而已。荒唐啊,共產黨是我的仇人,我現在還得去為他們立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父親的戰爭 第二十三章(2)

她問那另外的那條路呢?你做不到對嗎?他說小櫻,螻蟻尚且貪生,我豈有不想活下去的道理。況且我就是自己有求死之心,我也還要為你和孩子而活啊。我深知,你們是我的骨肉,我也是你們的生命。誰離開誰,都難以倖存。我不是一個很高尚的人,我自己清楚,我也自私,我做不到愛人如己,做不到化敵為友,但是要我去做賣友求榮損人利己的事兒,我也很難。

她說如果他們是為害一方的禍首,那你是在為勇波除暴安良,為家鄉造福積德,同時還能挽救我們自己的未來,這樣的事兒,你也不願做嗎?

他誠懇急切地說小櫻,我到現在,透過和勇波的深談,我已經可以放棄我的政見,放棄我個人的仇恨。但是,我們不能放棄我們做人的一些基本教養和底線啊。比如說,關勇波明明可以抓我去獻功,他卻要選擇幫我,那是他也遵守這樣的底線,這叫友道。同樣的道理,一些人應我之求,幫助了我,我現在卻拿他們的命來換我的命,我這樣做的話,那不是天理難容嗎?他們是不是罪人,是不是該死,與我無關。我如果這樣做了,也許在今天勇波他們的法律上,我是個功臣了,可是天地之間,還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法律,那就是良知;我會成為我自己良知的罪人,我即使苟活下來,也是我自己的終身囚徒,我的內心會活得比狗都不如。你願意和這樣的人白頭偕老嗎?

她沉默,似乎也明白他言之在理,然後說天恕,也許我們沒有更多的機會來長話了,我一天天感到末日迫近,感到命運正在把我們拉進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深處。我其實也能理解你的某些難處,但我是一個女人,如果說我對你的選擇還有怨恨,那是因為我覺得你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願意犧牲自己和愛你的我。你可以為她為所欲為,卻不能為我略有犧牲,這才是我內心深處的真正絕望和傷心,甚至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痛和恨。

他感傷地搖頭,遲疑地說,我是該好好和你談談冉么姑了。他們繼續在林子中漫步說話,他似乎無限感傷地說,我欠她的太多了,小櫻,你不懂啊。她說你不就是退婚了嗎?你們的指腹為婚那麼重要嗎?

他搖頭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兩家在這兒是世交,我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馬,她比我稍大,打小就像個姐姐,百事護著我。她的父親是江湖前輩,就她一個女兒,視我如子。我曾經被土匪綁票,也是他們父女去救出的。

她說一直不敢問你,以為你們就是一般的封建包辦婚姻呢。他嘆氣低語道,雖說是包辦,但我們也都是這兒的名門,受過新式教育,打小都有往來。只是因為我們太熟悉了,親如手足,反而消減了男女的情慾。在認識你之前,我沒有想過會離開她,我們就像姐弟一樣相愛。但是你給我帶來的卻是男女之愛,是我從未有過的感受和激動。雖然你是真正的大家名媛,但在我的懷裡,你就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受傷的小鳥,沒有我的照料和保護,你就會迷失在叢林深處。么姑是我的手足,你卻變成了我的心臟,我無法兩全,只能砍斷手足留下心臟。我的心啊,每天為你搏動,但是我的手腳,卻每天依舊流血,我沒法止住那在暗夜永遠滲透著滴答著的血啊。

他哽咽的訴說,打動了善良的她,過去吊著他的脖子,吻他的眼睛。他仍舊酸楚地訴說,如果沒有時代和家庭的這場劇變,我原本是無顏回鄉,無顏面對她的。在我們這兒,一個被退婚的女孩,就像一個被休棄的妻子,是奇恥大辱。我知道她承擔著這份傷痛,決意守身不嫁,她要用她的傳統貞節,來刺痛我的良心。可是為了營救父親,我不得不回來。哼,結果卻是父親沒救著,我自己卻被捲進了仇恨的深淵。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父親的戰爭 第二十三章(3)

她說是啊,我們回來原本不是來廝殺的啊,可你?她為何要拉你捲入仇殺呢?他搖頭說不是她要拉我,雖然她的父親也死於和工作隊的爭鬥。是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我要復仇,必須要藉助她在本地的勢力。你知道嗎?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