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離去,靜靜的聽著他的聲音,彷彿被雪山清泉的滌盪過的心靈別是一般的沉靜安寧,憂思煩躁忽然遠去,頓時融入了天地空靈間。
他的聲音漸落,手中的拈著的珠子掛回手腕間,我這才試探的開口,“莫公子,昨日唐突,擅闖院內,公子還有本經書在我這,請稍帶片刻,我這就去取來。”
雖然還保持著些許距離,雖然他身上還散發著疏離,卻終於是未曾離去。
雙手奉上書,遞到他的眼前,在他的手搭上經書沿的剎那,我低低的開口,“《妙法蓮華經之方便品》中曾雲,‘佛告舍利佛,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缽花,時一現耳。’莫公子是因為對佛的朝聖之心才極愛曇花的嗎?”
他一怔,眼神落在曇花的花莖上,露出一絲期待,“帶髮修行,終是未渡紅塵,曇花綻放,許是聖音召喚。”
他的意思是指他想剃度出家?
我歪著腦袋,倏忽笑了,“佛語無色無相無嗔無怒,何必太著相了?更何況拿曇花比做聖音,凝卿略覺有些不妥。”
他眉頭微動,“怎麼?”
我蹲下身子,手指輕撫過曇花的花莖,“公子可聽過‘曇花一現,只為韋陀’的故事?”
他清渺淡望著我,眼神中有一絲詢問的意思。
“民間曾有個傳說,曇花原是一位美麗的花神,每日開花,四季燦爛。只是這花神動了仙心愛上了每日給她澆水除草的少年;天帝得知後震怒,將那少年抹去了前塵記憶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並將花神貶為一年只能開花一瞬。花神心念著韋陀,韋陀卻早已不記得花神。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為佛祖採朝露煎茶,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間開花,她把聚集了一年的精氣在那一瞬間綻放,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可是千萬年過去了,韋陀卻始終沒能記起她。”我輕輕的說著,“‘曇花一現,只為韋陀’,本就是紅塵未解的情緣,是執念也是牽掛,所以公子莫要太執著於它是否開花,入世與出世,本就沒有區別。”
他靜靜的聽著,清透的雙瞳中露出思索的神情,久久不吭聲,忽然轉身,衣衫飄飄,消失在院中。
來的忽然,去的突兀,那背影留在我眼中的,是一種空寂。
不知是不是連日的曬藥摘草讓我的手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