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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她走得很快,碧吟也跟著她一路疾步,然而縱然這樣,斷崖下,黑袍的乾元子也已緩緩拔出刀來,微微笑著看向面前的柳無涯。碧吟不明所以的看著,拔出短劍,想要離開梵塵到不遠處幫著爹爹。梵塵緊緊握著她的手,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乾元子真真正正的笑意,恍然間一陣迷惘與疲累。

但凡是人……總是有令自己發自內心明朗起來的東西吧……

而斷崖下的另一個狹縫處,兩匹馬並立在一起,馬上一青一白兩人默然的看著遠處的黃沙漫天,良久,青衣男子緩緩開口道:“即墨……我們來的還算及時。你…還來得及過去,為什麼不去?”白衣男子仍是目光遼遠的看著遠處,不言不語,馬也靜立在那裡,沒有繼續向前走。

青衣人緩緩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你還是動不了手。”他轉過頭看了看遠處,頓了頓道:“我也……即墨,看來八年早已把你那些銳氣給挫得差不多了……”那日晚上他便執意要趕到崑崙,他已料到在訊息透漏出去後神兵閣會提前實施計劃,因而寥蕭不得已告訴他一條近道,而即使是這樣,他們來時,中原崑崙已然打了起來。

可這時,即墨卻再也邁步出一步……抑或是說,即墨沒有任何理由介入那場戰鬥。

“寥蕭…”即墨忽然笑了笑,繼續道:“可就算我再怎麼想逃離,我還是…還是不能看著他們這樣,而自己一身清閒……”話未說完,白衣男子自馬上躍起,足尖在馬背上施力,向前掠開了兩丈,“梵塵她也在那裡……”在經過寥蕭的那一瞬,即墨低低說了一聲,徑自離開。寥蕭在馬背上怔了怔,勉強笑笑,便是追著即墨向著遠處奔去。

風捲著黃沙肆意飛舞著,在每個人臉上逡巡,即墨夾雜在混戰的人群中,遠遠便望見了人群中穿梭著的藍影。應該是在拼命吧?因為自己已讓他們連做足準備的時間都不夠。即墨在一片刀光劍影中不斷的閃避,手中的流雲劍連劍鞘也不曾去掉,更沒有奪取任何一個人的姓性命。他只想在中間的位置看著。他除了默然觀望,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夠去做吧。然而祁藍在人群中拼了命一般的斬殺著崑崙的弟子,只是草草防守,更多的是展開攻勢,全身空門大露,他卻沒有在意。一支箭冷不防從一片銀光中躥了出來,重重釘在左臂上。

有什麼可在意的…不過一條命罷了……在這樣的廝殺中才能夠忘記一切吧?祁藍低頭看了看左臂上汩汩冒著血的傷口,忽然冷冷笑了笑,反手拔出箭,抬頭看著眼前越逼越近的兩名黑衣人……一定是殺手吧?祁藍不再管左臂上的箭傷,緊緊握住手中長劍,迎上兩個人砍下的刀……

然而那把跟隨多年的劍終於斷了,而那兩把刀似乎也突然失去控制,沒了一絲力道。

黑衣男子艱難的轉過頭,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即墨似笑非笑的看著黑衣人,低聲道:“長光……你還記得我麼?在洛陽的客棧,我在江湖中第一戰便是敗在你手裡…為此付出四年……”長光瞪大眼睛盯著即墨良久,眼神一動,終於緩緩道:“你…你是行雲劍客的徒弟……南宮即墨……”“但是今天我終於勝了你。”即墨道。表情平靜,隱隱帶著一絲快意與輕鬆。長光長長嘆了一聲,眼中同樣平靜,只是再沒了焦距。

祁藍怔怔看著即墨,猶帶血痕斷劍終於落了下來。然而眼中卻是複雜的,隱隱的憤怒、不屑、失望,然更多的還是無奈與感激。即墨目光躲閃,看了祁藍一眼,忽地將從不離身的流雲劍拋給了祁藍,道:“保重。”便提氣掠開。

“南宮即墨?!他…他竟然也來了……?!”看見長光頹然倒地,梵塵不由得驚撥出來,手上一鬆。然而碧吟並沒有掙開梵塵,只是站在原地,定定望著那個在人群中穿梭著的白色身影。手中的短劍險些掉了下來,目光閃動著。良久,她喃喃道:“是他…南宮即墨……”然而梵塵忽然拉起她飛掠進人群中,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刀。她架著碧吟站在馬背上,對著人群中飄忽不定的白衣男子朗聲道:“南宮即墨!你不要忘了!”

“小吟…梵塵你……!”乾元子生生扯過一塊巨石擋住柳無涯的一劍,高聲喊道。周圍廝殺著的人群速度也都慢了下來,南宮即墨急速轉身,定定望向梵塵,道:“梵塵…你只是要我將……將訊息帶到,並沒有說其他…我也沒有向你保證什麼。你…放開她!”

周圍的人,無論是中原抑或崑崙之人,都不由得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對峙的兩人,無法理清楚中原一劍怎和魔教還有瓜葛。梵塵冷笑道:“你離開……我便放了她。”她雖是冷笑,然而眸底卻是一絲絲疲憊不堪,雙手也在微微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