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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神兵閣的三公子祁藍。八年來的相處,他自然知曉友人是如何的脾氣,但離去時友人如此蒼涼的長歌卻讓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因而本決意返回中原的他,並未曾向神兵閣主說明情況,便自敦煌城一路尾隨著即墨,卻不想行經大宛,即墨徒步入城,竟騎著馬出城。祁藍只能拼命加快自己的速度,以求不至於把即墨跟丟了。

然而即將到達目的地,即墨竟轉瞬間沒了蹤影。

一路上與即墨保持著距離,他連一點點異樣的響動都不能發出,此時眼見即墨忽地從眼前消失不見蹤影;祁藍不禁心中窩火,索性趴在巨石上面,彷彿洩憤一般不住道:“南宮…老子不管你了……隨你想怎麼樣……不管了不管了……”然而喃喃了須臾,似是休息夠了,祁藍翻了個身,自巨石上起來,抓了抓腦袋,卻始終不明白即墨究竟是如何在轉瞬間便脫離了自己的視線。“南宮怎麼如兔子一般了……”祁藍苦笑著喃喃道,抬起頭看了看高處隱沒在淺淺雲層中的斷崖,自身上摸出了兩把銅鉤,飛身沒入一片亂石之中。

又下雪了啊……

冰凌倒懸在一排淺黛色的簷下,綠衣女子微微笑著自袖中探出手來,想要接住那一瓣一瓣的雪,然而一片雪觸到了指尖,涼意在指尖一緊,便在全身緩緩蔓延開來,女子彷彿受驚一般縮回了手,怔怔的看著漫天飄揚的雪,不言不語,眸中卻先染上了溼意。

“小吟,感覺好些了麼?”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溫柔的問話,碧吟轉頭,輕輕點了點頭,道:“梵塵姐姐,我只是每每看到雪,都會覺得頭腦亂糟糟的,好像都是些碎片纏繞在一起,我真的…真的理不清頭緒啊……怎麼辦…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為什麼從不讓我到斷崖那裡去?”碧吟痛苦的抵著前額,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彷彿那裡將會從中走出一人來。八年來她每日都昏昏沉沉的過著,好像在某一日的一場長眠中,遺失了自己視為珍寶的東西。

梵塵皺了皺眉,輕輕安撫著碧吟,溫言說道:“小吟…你從前在那裡摔下去過,教主才不許你再到那兒去……這樣吧,你如果想要到那裡玩,姐姐陪你去,好不好?”她看著如嬰兒一般不諳凡塵的碧吟,臉上閃過一線複雜的表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何那些記憶仍然如此根深蒂固的深埋在她心底?即便是植上了無憂夢鈴,仍不曾完完全全的消褪……碧吟啊碧吟,你又是為何一定要守住那份令你痛苦不堪的記憶不肯放手呢?

“好……”碧吟低低的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牽住梵塵的手。梵塵輕輕嘆了口氣,反手握住碧吟,緩緩離開長廊。

周圍是一片昏暗,一如曾年日夜不分的訓練之所在。這一路上山間,已經透過了五處關卡,如若這八年來教中並無太大的動靜,想必這裡邊也如曾年無二。思忖間,白衣男子已然攀上了另一塊石頭,距前面那處火光更近了些。

而身前一陣箭嘯,即墨堪堪避過了那一擊,火光那裡便傳過來一聲短促的暗語。

“乾元殿前繞。”

“風動浣碧宮。”

毫不遲疑的,即墨急急的回答,如若所料不錯,這是最後一個,過了此處,便是崑崙雪域了吧……

然而看守之人卻並沒有立刻放行,繼續問道:“你是哪個分支的?”

分支?即墨只在崑崙雪域待過四年,並不曾知道教中何時多出分支一說,然而只是稍稍遲疑了片刻,火光之處的人便陰惻惻的冷笑起來,低低道:“果然是你……叛徒。”然而即墨並沒有聽清楚,他只希望能過了這裡,然後去了結那一切。情急之下,他只高聲喊道:“我是總壇的,執行任務這才回來。”

火光處的守門人愣了愣,繼而含義不明的笑了笑,朗聲道:“既是如此,你過去吧。”

“多謝。”

即墨翻身跳過一塊巨石,自石門中躍了出來,一陣撲面而來的寒冷襲來,恍惚間如同回到了當年初次到崑崙,那是,作為賭注,自己不得不接受的結果。而此次回來……即墨腦海中忽然間又是一陣陣荒蕪……

要如何去面對那個心心念唸的女子,如何向她開口,讓她再恨上自己一次……八年過去了,她是否還安好……

這是他如今唯一關心的事情吧?

漫天揮灑的雪片中,忽地多出了兩個人影,一步步緩緩走近斷崖前。然而看清了那兩個人,即墨卻怔怔的立在了那裡,再也無法挪動一下,如同雕像般,只是那樣站著,彷彿時間在那一瞬便停住了腳步。

那麼多年來,他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