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來說這些話了。
孟君淮覺得心裡煩躁得緊,長聲一嘆:“這孩子……品行倒是不錯。”
品行不錯,可無奈攤上了個太低的家世,還命苦又惹了一身傷,弄得他這個親王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若不然,他也樂得看蘭婧嫁給他的,三五年內他總是會真心實意地待蘭婧好,日子久了就算沒有年少時這份情誼了,蘭婧身為翁主,他也只能捧著她。
“我出去走走,你如是沒事,多在這兒等一會兒?”孟君淮向玉引道。
玉引點了點頭:“放心吧,我陪著蘭婧。”
而後便有兩個多時辰沒見到孟君淮的身影。夕陽西下時譚昱醒過來,一看清身處何處就慌了神,再一定睛又看見玉引,更加愕然:“王妃……”
在旁看書的玉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到榻邊壓音道:“蘭婧打從過來就一直哭,我怕她哭壞,支她給你盯著藥去了,就在外頭。”
然後在譚昱錯愕更深一層的目光中,玉引坐了下來:“你們兩個之間……不是蘭婧一廂情願吧?”
她覺得肯定不是。如果是蘭婧一廂情願,譚昱一身傷還來求見就只能理解為“忠心”——那他這忠心程度都夠讓文人記上一筆了!
但譚昱沒承認,他默了一會兒說:“王妃多心了,卑職沒有過非分之想,翁主是……一貫心善。”
這話誰信?
玉引心說你是覺得我沒經歷過這些兒女情長的小心思嗎?
她心緒複雜地淡笑了一聲未予置評,見譚昱氣色尚可,便叫了蘭婧進來,由著他們說話。
玉引是覺得不管他們能走到哪一步,現下強壓住這份感情都沒什麼用。倒還不如心平氣和地該如何便如何,這樣就算過一陣子就要將蘭婧嫁與旁人,蘭婧心裡也能少點遺憾吧。
但讓她覺得意外的是,孟君淮也突然對譚昱照顧了起來……?
他放話說就讓譚昱在書房養著,免得一挪動再傷得更厲害;還將見林家姑娘的事都往後推了,交待說讓阿禮這個當長兄的費心多關照些蘭婧和譚昱,反正與林家的婚事怎麼也不急這兩天。
這麼一來,不僅譚昱戰戰兢兢,一群孩子也被弄得摸不著頭腦。
明婧就一臉好奇地趴到她耳邊問她以後是不是要管譚昱叫姐夫來著!
玉引攬住她輕一拍:“別瞎想,若有那回事,父王母妃自然會主動告訴你的!”
不是嗎……?
明婧撇撇嘴,覺得母妃在故意瞞她,於是又扭臉跑書房問譚昱去了!
“譚哥哥,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姐夫?”她這句話一說出來,正喝藥的譚昱忍都沒法忍地猛然噴了一口!
然後他侷促不安地擦擦嘴,一臉驚悚地看看站在眼前認真打量他的小姑娘:“翁主,您這話……聽誰說的?”
“我自己猜的呀。”明婧說著還貼心地摸了帕子讓他擦嘴用,又耐心解釋道,“哥哥們說二姐姐喜歡你,你待二姐姐也特別好,你是不是要娶她?”
“翁主您別……”譚昱話至一半,餘光睃見正走進來的人,氣息一下子虛了,“亂說……”
蘭婧自然聽見了妹妹那句話,看看明婧又看看他,將手裡的信封一遞:“父王讓我把這個給你。”
“這是……?”譚昱不解,蘭婧搖搖頭:“我不知道。他說他晚些會過來,讓你先看看裡面的東西。”
譚昱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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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皇長子府正院臥房裡暖融融的。
他們剛從宮中搬出來,按規矩要擺個宴讓親朋好友道喜。又正趕上年關,這宴席自當更隆重些,二人都寫了不少帖子遞出去。
然後他們就都忙了起來,各府男人的回帖送到孟時衸處,女眷的遞給夕瑤,他們從這些回帖中可知哪些府中會來人、會來幾人,再依此安排宴席事宜。
夕瑤看完一封后在冊子上記了幾個名字,再翻開下一封,就皺了眉頭:“你給郭家也遞帖了?”
京裡郭姓的富貴人家就一個,富貴起來的原因就是出了個前逸郡王妃。夕瑤這麼個現逸親王妃的親侄女放在這兒,請郭家的人來真的很奇怪啊……
孟時衸聽她這麼一問也有點納悶兒,待得湊過去一看,又笑道:“譚郭氏不是那個郭家的人。是六叔託我請的,是他府裡一個侍衛的母親。”
一個侍衛的母親……?
夕瑤怔了怔:“為什麼讓你請她?”
“嗯,這個……六叔信裡沒說明白,但左不過是為了抬舉他,原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