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
他始終都清楚,嫁給他就是繼室、過了門就當繼母對當年那個十五歲的小尼姑來說意味著什麼。她肯親自帶和婧,已是她退了一步,縱使那一步是她心甘情願地退的,他也不能讓她一退再退啊!
於是孟君淮堅定地打算自己把這個問題料理好,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玉引聽孩子們說父王最近在努力打聽京城各位年輕公子的情況……
據說還在琢磨要不要請幾位來杭州一道遊玩?
這明擺著是卯足了勁兒要繼續給蘭婧擇夫啊!玉引心說會不會太著急了?不再開解開解蘭婧嗎?
硬是這麼弄的話……強扭的瓜不甜吧?
後半夜的時候,孟君淮是頂著倆黑眼圈回的房。
他精神頭明顯不對,跌跌撞撞上床時連一貫睡覺很沉的玉引都被他驚醒了,玉引緩緩神:“君淮?”
“啊……”他打了個哈欠,栽倒便一把將她抱住,眉頭緊鎖著,“這孩子太讓人操心了!”
“……”玉引睇睇他,“那你找到合適的了嗎?”
“沒有……”孟君淮的聲音十分苦惱,“但我給阿禮挑了姑娘。”
玉引:“啊???”
“就是歇息時抽空翻了翻杭州這邊的官員遞來的名冊……”孟君淮道。
玉引:“……”
哦,這麼一聽倒還靠譜點。當地官員會遞名冊,說明他本來就打算給阿禮挑人,提前往這邊遞過話,並不是一時興起。
——這要是都能一時興起,她就服了!
.
是以第二天一早,玉引就傳了話下去,叫把孟君淮挑中的林家姑娘的母親請進來見見。
這訊息哪兒瞞得住人?兄弟幾個一聽說就炸鍋了,三個當弟弟抱團大笑:“哈哈哈哈哈大哥!原來你要娶妻了啊!事先都不提一聲你真不夠意思!”
阿禮臉漲得通紅,強作辯解說自己事先也不知情,但弟弟們當然是不信的。
他被氣得悶頭進書房讀書,很快又聽到弟弟們湊到門邊大笑,不得不陰著張臉推門出去,躲到父王書房裡悶頭讀書!
孟君淮抬眼一看他這表情就大致猜到是因為什麼,嗤地笑出來:“娶妻是早晚的事,有什麼可臉紅的?”
“可您答應過先不讓弟弟們知道啊……”阿禮苦著張臉,被孟君淮一瞪:“我都瞞了一路了,你還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阿禮被他噎得沒話。
數丈外,譚昱一看到午膳中的那盞人參雞湯,便知道這就算不是蘭婧做的,也必是她吩咐膳房加的。
他盯著那盞湯看了一會兒,一咬牙撐起了身,緊接著就要下榻。
背後驟然一陣劇痛,牽引得五臟六腑都一道痛起來,譚昱緊咬著牙關深緩了兩息。
待得疼痛稍緩解一點兒後,他小心地站起身往外挪去。
旁人應該是都出去操練了,院子裡沒有其他人。譚昱一聲不吭地出了院門,往王爺的書房那邊去。
他心裡十分篤然地覺得,不能任由事情這麼下去,若任由事情這麼下去,他就不是個男人!
他不明白昨天在二翁主說出那番話時,他是如何做到什麼都不說的……那種為了自己的命而要眼看著她隨意嫁人的感覺,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他覺得自己不該死,但二翁主也不該拿婚事換他的命。
一股說不清的火氣讓譚昱想去跟王爺理論這件事,可他身子實在虛得太厲害。沒走出太遠倒已扶住旁邊的牆緩了兩回,走得稍急一點,便覺得心肝脾肺都疼得打顫。
在他猛咳到一口鮮血湧出來的時候,經過的宦官直被他驚了一跳:“哎喲喂……您這是哪出啊?”
“……對不住。”譚昱忍了忍再度湧上來的咳意,掃了眼旁邊沾了血跡的白牆,跟他說,“公公不必管,我一會兒折回來時,自會收拾。”
“你是二翁主身邊的那個侍衛吧?”那個宦官走到他跟前,打量打量他,又瞧瞧眼前這條路,“你要去見王爺?”
譚昱頷首,問他:“可還遠麼?”
“遠倒不遠,前頭轉個彎就到了,但我覺著你現下別去!”那宦官說著撇嘴搖頭又嘆氣,“你是不知道,昨兒個王爺到了後半夜才睡,一直忙著給二翁主挑夫家,還不是你惹的事兒!”
譚昱心絃驟緊。
下一瞬,正打算繼續說的宦官被他撐著肩頭一借力,轉而就見他大步流星地繼續往前去了。
……這人到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