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各過各的就是了。
這麼一問,還真又問出兩個不想走的。一個是從前去定太妃跟前算計玉引,讓孟君淮發落了的顧氏,她那回跪傷了身子,後來又從北邊的三合院遷出來獨住,落下的病一直也沒怎麼養好,便求玉引將她留下。
另一個,則是對玉引不敬被和婧告了狀,當日就被廢位的前良娣江氏。
珊瑚說,江氏這些年都在府裡做雜役,這回聽見這訊息一下子慌了,在她去北院的路上截住了她,還打算把積蓄全塞給她,只求她在王爺王妃跟前說句話。
“奴婢沒收她的錢……不過她的話若是真的,她是真沒地方去了。”
珊瑚說,早在江氏被廢的那年,江家就敗落了。現下江家的父母都已亡故,僅有的一點家產握在她的幾個兄弟手裡,知道她在王府裡過得苦,也沒給過她一點兒接濟。
玉引便看向孟君淮,跟他說:“我覺得她們兩個也可以留下?”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的恩怨她都快忘乾淨了,想記仇都記不起來。
不過孟君淮似乎比她記仇,蹙了蹙眉,跟楊恩祿說:“去置個宅子,讓顧氏和江氏出去住。”
玉引想想也好,只讓趙成瑞跟著一道安排,下人什麼的都要備齊,該按什麼規制就按什麼規制。
與此同時,前宅的氣氛有點壓抑。
兄弟一刻前用完了膳便聚到阿祚屋裡,四人都默不作聲地坐著,好半天都沒人開口,似乎今天茶盞裡的茶格外好喝似的。
末了阿祐第一個把盞中的茶品了個乾淨,他看向阿禮:“大哥您真要走啊?要不我們去跟父王母妃說說?尤母妃經了這回,應該也不會再做什麼了。”
阿祐不在乎尤側妃,但他在乎大哥。打小他們四個就在一塊兒,都搬到前宅後更是一直朝夕相處,現下二哥已經搬出去了,大哥也要走,他總有股要分家的淒涼感。
阿禮端著茶盞沉默了一會兒,搖頭:“算了。這回是我母妃做得太過,父王肯留她的位子已是退了一步。再說……”他嘆了口氣,“我都不敢說她以後必不會再犯糊塗。若再有什麼,對你、對三弟、對嫡母妃、對明婧都不好。”
阿祐鎖著眉頭:“我們也不是提防不了,有了這次的事,大家心裡都有數的。可你們搬出去,嫂嫂就得日日去見她,她對嫂嫂也……”
阿禮的目光淡淡地一劃,阿祐聲音噎住,別過頭卻又說:“別瞪我,反正你心裡也清楚。”
“我不會委屈阿斕的,這你不用擔心。至於別的,還是絕了後患穩妥。”阿禮又看向在旁邊黑著一張臉不說話的阿祚,一哂,“三弟你也別不高興,我就是換個地方住,但還在京裡嘛。逢年過節都回來,你們若有事隨時找我也不難。你可是世子,別跟四弟似的說賭氣就賭氣。”
“沒跟你賭氣。”阿祚吁了口氣看看他,又看看二哥,“我就是在想二哥的住處附近有沒有宅子可盤,他那地方離咱們府不遠,你住那附近三方都能互相有個照應,方便一些。”
“哈哈,還是咱三弟會想事。”阿禮鬆氣地將茶盞一放,“這你也不用擔心,父王給我安排好了。離二弟那兒不近,但離皇長子府近,若真有什麼急事,我就求皇長子去!”
這安排倒也穩妥,三個當弟弟的安了心,而後卻又一陣沉默。
阿禮在這種沉默中莫名想笑,俄而當真笑出來,起身走向阿祚阿祐:“別苦著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去打仗呢。”
二人也站起來,阿禮拍了拍他們的肩頭:“你們好好的,有空叫上明婧一道來找我玩。”
明婧那小丫頭,姐姐們出嫁的時候她總要哭上一場。現下哥哥們也一口氣走了倆,她不知道要多難過。
阿禮這麼多年來也是一直寵著這個小妹妹的,現在都還記得明婧更小一些的時候坐在他腿上叫他大哥的樣子。突然要走,他也捨不得。
但是能怎麼辦呢?母妃做的那件事太讓人害怕。雖然他有堂兄弟聽說後道這不算什麼大事,畢竟沒真往嫡母妃碗裡下毒,也沒真把香盈毒死,可對他來說,這還是一件大事。
對整個逸親王府來說,這都是大事。
也或許只是他們府裡這樣的事太少了、他們太“沒見識”了吧……但阿禮寧可繼續“沒見識”,也不想任何一個人把命搭上,來給大家“長見識”。
兄弟們小酌了兩壺酒後各自離開。他們四個的住處原本緊挨著,阿祺這幾日暫住在府中,住的也是原來的院子,只有已成婚阿禮往西邊去。剛到自己的院門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