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和暖的陽光從窗紙中透過來,斜映到地上,暖黃的光澤溫馨和煦,好像一切美好都攏在了這一方空間裡,一切不快都被隔絕在外。
“父王母妃算是默許我們的事情了,沒有我先前所想的那樣糟糕。但是……你的身份當真不太好解決。”阿祺眼中有些歉意,“不是我們不給,實在是……我原也想過將我除了宗籍就能解決,但大哥三弟他們都說那樣鬧得太大,或許對你反倒不好。”
“沒事的。”香盈抿著唇,點點頭,已然對此十分平靜,“那些無所謂,我們好好把阿籮帶大,日後怎麼樣日後再說。”
香盈心裡忽地一點恐懼都沒有了。先前她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安,覺得自己將一切都寄託在旁人身上實在太傻,什麼都不由得自己左右,可又已沒有後悔的機會。
那種感覺讓人心裡太沒底,饒是王妃待她再好,她也免不了會擔心如若有朝一日王妃煩了她了怎麼辦?王府把她趕走怎麼辦?到時她無處可去。
現在……
其實她依舊沒有什麼能自己左右的,她依舊清楚自己比不上京裡那些有才有貌有本事的貴女們。但她真的不怕了,因為他待她真的好啊……
她可以安下心來過日子裡,安下心和他一起在外面組建一個家、一起照顧雲舒。如果可以,她也會盡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如不出意外,她變得更好能讓她自己開心、讓他也開心;而若出點什麼意外,她稍稍有一點本事,或許便能出一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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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飛逝,轉瞬之間,天氣轉暖、變熱,而後最熱的時候又悄無聲息的過去,不知不覺就已到了八月。
八月底時,皇長孫孟宏成年滿三歲,皇長子府為他大賀了一場。而後,震驚京城的,是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禮部安排了各樣儀程,冊立孟宏成為皇太孫。
這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幾位親王與皇長子奪儲的事態尚未完全平息的時候,一道冊立儲君的聖旨越過皇長子,直接立了皇孫為儲。
京裡自不乏有人議論皇長子是不是失了聖心。但於孟君淮和謝玉引而言,這倒沒什麼可擔憂,皇上立皇太孫絕不可能沒和皇長子打商量;這個建議甚至還有可能是皇長子自己提的。
可緊接著鬧起來的,是數位重臣要求賜死皇長子妃。
理由明確且俗套——他們擔心有朝一日駕崩、皇太孫年幼不能主事,皇長子身體欠安……子弱母強,大權旁落。
玉引一方面清楚皇長子待夕瑤好,帝后二人對夕瑤也好,清楚夕瑤絕不是那種會謀□□勢的姑娘,但另一方面,她也清楚這件事一旦提起來,便不是皇上說不理就能不理的。
畢竟呂雉、武曌之類的例子放在那兒,不論夕瑤和她們一不一樣,都是現成的說辭。
怪讓人擔心的。
玉引在府裡靜聽了幾天外面的風聲後,便琢磨著往皇長子府遞個帖子,想去見見夕瑤。可帖子寫好還沒晾乾墨跡,趙成瑞就火燒火燎地闖了進來。
趙成瑞稟說:“娘子,爺在前頭氣得摔東西了!”
“怎麼了?”玉引蹙眉,“為的什麼事?”
“為皇長子妃的事!”趙成瑞說著嘆氣,“前頭說是有位爺到咱府上……好像是太妃孃家張家的旁支遠親,王爺就見了。他給王爺出主意說這會兒正是表忠心的好時候,王爺該頭一個站出來大義滅親,請皇上賜死皇長子妃。還說您也是謝家人,王爺應該……應該……”
趙成瑞說不下去了,玉引眉心一跳:“應該把我也賜死了?”
“那倒不是。”趙成瑞縮了縮脖子,“說應該把您禁足在府裡頭,少和外頭打交道。”
玉引:“……”
這什麼糊塗人?!
他誰啊他?!定太妃的孃家人她也見過不少位了,沒見過這麼……獨特的啊?!
玉引哭笑不得,又問趙成瑞王爺摔了什麼了?
趙成瑞說:“一把金絲楠木的太師椅……”
趙成瑞又說:“直接掄那位爺臉上了……”
玉引:“……”
她很想說“掄得漂亮!”,盡力地板了板臉,頷首唸了句:“阿彌陀佛。”
然後她就趕緊往前頭趕,一邊趕一邊琢磨一會兒怎麼勸孟君淮。她現在的脾氣可沒剛還俗那會兒好了,那會兒她滿心的佛法禪語,他火氣再大她都能平淡地讓她冷靜,但現在……
聽見這種事她都很想擼袖子打人!
雖說“來者是客”,但你個客人在人家家裡算老幾!敢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