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蓋臉的罵。
貴妃拍著案道:“你出息了是不是!跟你的哥哥們一個個鬧翻,你出息了是不是!還敢在謹親王跟前擺臉,你還知不知道他是你的長兄,是大殷的儲君!”
善郡王沒吭聲,覺著必是浦郡王告的狀,冷眼掃了一眼。
“瞪你哥哥幹什麼!”貴妃又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敢去謝家提親!你知不知謝家在朝中是什麼樣的地位!幾十年來除非皇上下旨,否則沒有宗親敢擅自求娶謝家貴女,你不知道嗎!”
謝家貴女有大半嫁的都是官宦人家而非皇親國戚,和這也有些關係。這樣根基深厚的人家,若被賜入哪個王府那沒什麼,但若王府主動求娶,野心可謂昭然若揭。
“讓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提筆回絕了,你覺得臉上好看嗎!”貴妃氣得臉色都白了,“比滿京城地去打聽打聽,還有沒有哪個宗親像你這樣上躥下跳!”
“母妃!”善郡王終於維持不住沉默了。
他又瞪了浦郡王一眼,向貴妃道:“母妃也不能只聽三哥的一面之詞吧?我是找謝家提了親,但我是問過父皇的意思的。父皇現下器重我,不曾反對,我憑什麼不能提?倒是謝家,未免也自視太高,竟讓一區區孩童回帖給我,半點禮數也不講。”
“你還敢頂嘴!”貴妃氣結,“你明知道那孩子在你六哥府上,你很清楚你六哥不會答應!來這出就是為了試探、為了讓旁人看清楚你們兄弟不睦是不是!說,誰教你的!”
正安靜飲茶的浦郡王神色一凜:“母妃。”
他放下茶盞離座一揖:“母妃言重了,十弟這事或許辦得不妥,但您若疑他受人指使……依兒臣看也不至於。”
貴妃鐵青著面色冷哼了一聲。
片刻後,兄弟二人冷著臉一道從殿裡退出來。
浦郡王嘆了口氣:“十弟。”
“我用不著你在母妃這兒給我充好人!”善郡王抱著臂,看也不看他,“你若真向著我,就別任由旁的兄弟給我白眼啊!大哥給我臉色你也給我臉色?有你這麼當哥哥的?”
“你當我樂意這麼為你說話麼?”浦郡王被他氣出一聲冷笑,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吧你,我保準只幫你說這一回。你若日後還這麼死心塌地地對魏玉林唯命是從,我才不管母妃怎麼說你!”
浦郡王說完,從他肩上拿下來的手往身後一負,便氣定神閒地走了。
善郡王在他身後直罵:“你牛氣什麼啊!還瞧不上我?你比我大這麼多,咱倆可還是一樣的爵位!”
然則他也到底意識到了自己這般單槍匹馬的繼續跟兄弟們較勁不行,他們擰成一股繩對他一個,他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
但好在,他還有不少年幼些的弟弟。
弟弟們長成時年長的兄長們早已出宮開府了,他們之間沒那麼親,也不會平白對大哥馬首是瞻。
善郡王站在壽昌宮前思量了一會兒,氣息緩和下來,望了望乾清宮的方向,輕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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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裡,花船上熱熱鬧鬧的。
幾個孩子玩成一片,玉引和孟君淮自然而然地被晾在了一邊。不過這樣也好,夫妻嘛,一起看著孩子們玩,本也是天倫之樂。
孟君淮拿過她面前的酒盅給她倒滿又遞到她嘴邊,玉引就著啜了一口:“阿禮真是大哥哥的模樣。”
夕瑤、尤則明他們不算,府裡現下是四個男孩、兩個女孩,男孩子裡阿禮六歲、阿祺三歲,阿祚阿祐都是兩歲,放在一起,阿禮明顯比他們成熟好多。
比如眼下,阿禮就在教訓剛才推了蘭婧一把的阿祺:“你不許欺負蘭婧,她是你姐姐!”
蘭婧在旁邊看著阿祺不吭聲,阿祺自己也不吭聲,阿禮就又說:“你要跟姐姐道歉!”
阿祺賭著氣依舊不吭聲,蘭婧便和阿禮說:“哥哥,我沒事,不怪阿祺了。”
可是阿禮犯了軸,很嚴肅地跟阿祺說:“你不跟她道歉,哥哥以後不帶你玩了!”
原在一旁傻開心的阿祚阿祐被突然沉下來的氣氛一壓,也都安靜下來。
他們看向和婧,和婧走上前去打圓場:“好啦好啦,阿禮來,我們去船邊看魚!”
“不行!阿祺必須跟蘭婧道歉!”阿禮怒瞪著阿祺。
幾步外正各自抿酒的謝玉引和孟君淮放下酒盞,靜看著孩子們之間的正值。
結果,眼眶泛紅淚水打轉的阿祺沒哭,蘭婧倒先流了眼淚。
“父王……我沒有欺負阿祺!”蘭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