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引磨了孟君淮大半個月、最後還送了個香吻之後,可算從孟君淮嘴裡磨出了此行的真正原因。
孟君淮跟她說:“就是吧……今年打從年初開始,就忙得顧不上你,常是我到正院就是說正事,說完就得去幹別的,難得閒時還得分出時間給幾個孩子,覺著委屈你了。”
玉引:“啊……?”
他又說:“那幾天又看你操心蘭婧的事,忙得天天只想著她,還得兼顧怎麼恩威並施讓蘇氏喬氏她們幫你,就覺得必須帶你出來走走。”
玉引愣了半天,先解釋說沒有啊,蘇氏喬氏現下其實都可乖了,她並沒有想著“恩威並施”。然後又說:“當真就為這個?就這個你瞞我一路?”
“嗯……”孟君淮的神色變得有點不自在,避開她的目光咕噥說,“我這不是覺得……丟人嗎?你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命婦,一看要出門想的就是家國天下,最後我給你這麼個理由,顯得多……那什麼啊?”
“……”玉引又傻眼看了他一會兒,“嗤”地笑出來,然後傾身側栽到旁邊的枕頭上,把臉埋在枕頭裡不理他了。
“玉引?”孟君淮扒拉扒拉她,“我沒蒙你啊,真是這樣。”
“嗯……”她悶在枕頭上又氣又笑地滯了會兒,憋出一句,“討厭!”
他扶著她的肩頭把她翻過來,便看到她羞得通紅的臉。
打從那天之後,玉引的心情就都可好了!
還在船上的時候,她偶爾會看著他發會兒愣,腦子裡鬼使神差地想一句“哎呀呀他就是想帶我出來玩”,然後再度被自己羞得趴在床上蹭來蹭去裝泥鰍。
又過幾天,二人到了姑蘇城。
住處都是提前挑好的,包了個城中有名的酒樓。但孟君淮沒亮明身份,只是以富商的身份包的,便也沒驚動當地官員出來迎接,一行人怡然自得。
小歇了半日,第二天一早,孟君淮和謝玉引就出了門。
他們先去了姑蘇城外的寒山寺,據說這地方頗靈。與皇家寺院比起來,寒山寺並不算大,但一進寺門便見煙霧繚繞,可見香火很旺。
二人各自去佛前敬香祈福,玉引想了想,先祈禱了這陣子的事都能安安穩穩地過去,國泰民安;又祈禱府裡的孩子都好好的,哪個都別再出什麼岔子。許第三個願望前,她不由自主地掃了眼正在旁邊叩首的孟君淮一眼,目光忽而格外沉肅起來。
她第一次這樣猶豫這個願要怎麼許才最穩妥。
白頭偕老?不好不好,只取字面意思的話,便只是一起到白頭。那他們只要同在一個府裡,就總能“一起到白頭”的,並不意味著依舊像現在這樣。
舉案齊眉?也不好,這樣她又擔心萬一他們中的哪一個先一步離去該怎麼辦了。
嗯……百年好合?
對對對!百年好合!這樣兩重就全有了!
玉引想出法子的瞬間喜笑顏開,恭恭敬敬地磕下頭去,旋即又紅了臉。
她望一望面前大佛,很愧疚地暗暗道:佛祖啊佛祖,您別怪我貪心。您看,我不求財不求權,就求一家子都好好的,本也是善心不是?我曾經在您面前跪過十年、頌過十年的經,也不曾為自己求過什麼,就許這一回願,您就成全我吧?
她這般想著,便又多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後回頭一看,孟君淮已站在門外等她了。
玉引踏出門檻便忍不住問他:“你許了什麼願?”
“……”孟君淮好笑地一瞥她,“這話可不像你會問的。佛前祈願的規矩你還不知道?說了就不靈了。”
哦對……
玉引立刻道:“我不問了!你千萬別說!”
她其實只是好奇,他許的願會是跟她類似的嗎?大概會吧……
離開寒山寺,二人又遊山玩水一番,回到姑蘇城中時已近傍晚。
楊恩祿稟話說得月樓那邊已備好了膳,他們就直接去了得月樓。叫了樓裡有名的松鼠鱖魚、碧螺蝦仁、棗泥拉糕等菜式,玉引心情甚好地嚐了一圈,最愛的卻是一道有點怪的菜。
南腿鳳梨。
這菜的兩種主料一甜一鹹,堪稱兩個極端。極鹹的是火腿,放在上面,經烹煮後鮮味十足。極甜的便是鳳梨了,墊在底下,烹調後甜味也發揮到極致。
玉引主要愛吃那個鳳梨,上面火腿的鮮香順延下來,恰到好處地浸進鳳梨一點,就讓鳳梨的鮮甜中漫開了幾許鹹鮮,吃起來口感豐富。又熱騰騰的,落盡腹中也格外豐富。
“這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