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看過去,方氏正了正色,看向眾人:“你們若無人反對,待我與家主商量過後,我們便循王妃的意思辦了。”
再度稍稍靜了一瞬,眾人齊齊一福:“謹遵王妃吩咐。”
玉引心中一陣狂喜,面色平靜如常:“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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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乾清宮外如舊人頭攢動卻安靜得不正常。孟君淮在這種安靜中沉默著,愈發覺得這樣的安靜令人心焦。
他已數不清自己已在這裡白等了多少日了,沒有一次能進殿去見到父皇。但是,他見不到不要緊,說破天也就是在孝心二字上留下缺憾,要緊的是皇長兄也見不著。
孟君淮想著,側首看了看簷下的謹親王,他終於走上前:“大哥……”
“六弟。”謹親王一哂,似乎很清楚他要說什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沒事,安心等著。勝敗……並不在於此。”
孟君淮無聲一喟。
他也知道勝敗並不在於此,只是這樣明顯的弱勢,實在讓人心裡不安。
“大哥!”不遠處乍聞一喚,二人一道看過去,行七的良郡王指著西南邊道,“大哥您瞧那邊!”
二人一道看過去的同時,旁的皇子也一齊循聲看去。
眾人便看見有數十人正從月華門往這邊走來,個個皆髻朝服齊整,顯是外命婦模樣。
謹親王起初沒多想,只道是相熟的命婦同來覲見,便吩咐道:“我們避一避,不好和命婦見面。”
良郡王仔細瞧了瞧,卻又說:“哎六哥……那是六嫂吧?”
孟君淮一凜,忙定睛看去。
走在最前頭的可不是他家王妃麼?再細瞧瞧,身後眾人裡有幾個是他見過的,端然也都是謝家的命婦。
她們身邊的婢子手裡,還都拎著食盒一類的東西。
這哪出啊……
孟君淮定定神,向謹親王道:“您和兄弟們先去側殿避一避?我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謹親王點頭應了聲“好”,旁人就都先行進了側殿。
他走上前去,還有幾步遠時,玉引停下腳,一福:“殿下。”
孟君淮趕緊快走幾步攙住她,輕問:“怎麼回事?”
玉引低垂著眼簾道:“聖上抱恙多時,聽聞皇后娘娘近來也欠安,我們謝家一眾女眷便同來看看。”她說著一睇珊瑚手裡的食盒,“有聽說各位殿下在宮裡整日整日的等,也沒口東西吃,便順道帶了些吃的來。”
“……”她說得再委婉,孟君淮聽到這兒也聽出了這是要跟東廠叫板。
他叫來楊恩祿,吩咐他帶人幫忙往裡呈東西,手上一握玉引的手腕:“借一步說話。”
二人一直走到西側牆邊的陰影下才停住腳,孟君淮回過頭剛想跟她說別做這樣的險事,定睛卻見她雙眼紅紅的。
“玉引?”他微驚,捧住她的臉邊給她擦眼淚邊問,“怎麼了?東廠給府裡氣受了?還是找謝家的麻煩了?”
“沒有……”玉引自己也抹了把眼淚,眼睛鼻子都紅紅的,抬眼望著他,“你都瘦了!”
這才二十多天而已,他就明顯瘦了,她看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孟君淮怔然看了她一會兒後,嗤地笑出來:“別哭。”他仗著身在陰影裡,便不顧不遠處的外人,俯身在她臉上一親,沾得嘴上鹹鹹的,“過了這陣子我多吃點,歸你喂,你把我喂回來。”
“嗯!”玉引很認真地點點頭,忍住眼淚又道,“我回去就讓他們把雞鴨魚肉都備齊,你好好補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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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二樓的寢殿中,小宦官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
“九、九、九千……”魏玉林趕緊回身一捂他的嘴,把那個“歲”字摁了回去。
他低喝道:“你不要命了!”
“……魏公公!”小宦官如夢初醒,抹了把冷汗,倒了好幾口氣兒,“出、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你慢慢說!”魏玉林邊說邊掃了一眼床帳,那小宦官忙將聲音壓低了些:“謝、謝家的命婦們來了,上上下下好幾十位啊!說是來覲見的,還給各位殿下帶了吃的!”
“慌什麼?讓他們回去!”魏玉林嗤笑,話聲剛落,床帳中傳來帶著睡意的聲音:“魏玉林啊……”
“哎,皇上!”魏玉林趕緊換上張笑臉上前去聽命,皇帝緩了緩神:“他說什麼?謝家人來了?”
“是……”魏玉林一瞬間的慌張,很快鎮定下來,“是謝家的命婦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