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抽不開身才不得空過來。不過您放寬心,想來各位殿下都是孝順的。”
皇帝神色微冷,靜默片刻後道了句“朕知道”,接著又說:“老十現下在宮中嗎?”
“啊……在!”魏玉林立刻道,“不過善親王是一早進的宮,候到晌午的時候,下奴怕他這樣乾等著累壞了,便說讓他先去御花園走走,說等皇上醒了再去請他,所以現下……”
皇帝並無慍色:“你做的沒錯。去叫他過來吧,也不必急,就說過來陪朕喝杯茶,敘一敘。”
“是。”魏玉林一欠身,當即退了下去。他將身子躬得很低,做足了一副卑微狀。
但到了乾清宮的一層,他就直起了身板兒。前來遞茶的小宦官堆著笑道了句“九千歲”,魏玉林受用地“嗯”了一聲,啜著茶瞧了眼殿外的身影:“謹親王還等著吶?”
“是,一直等著。”小宦官如實道。
魏玉林一聲冷笑:“你去告訴他,皇上起身喝了碗藥就又睡過去了,今天必不得空見他。”
“是。”小宦官當即去照辦,魏玉林靜靜看著,眼瞅著謹親王在殿門口磕了個頭離開,就又叫來了另一個手下:“你速去善親王府,讓善親王趕緊進宮來,皇上傳他喝茶。”
“是。”那宦官一應也當即要走,魏玉林拉住他又叮囑了一句:“告訴善親王,他連日來都在乾清宮外候著來著,一日都沒停歇,現下是剛從御花園折回來。”
“哎,是,您放心!”那宦官連連作揖,出了乾清宮立刻叫人去備馬,自己腳下也半點不停地往宮外跑。
不遠處,謹親王冷睇著這道身影不語。
他心底冷笑漣漣。呵,魏玉林真道他不知其中詭計,真道他不知他們是怎麼矇蔽聖聽的?
其實,只不過是現下沒有必要戳穿魏玉林而已。
只不過是各人有各人的詭計。
魏玉林在做的,是在父皇面前一力捧起他的這位好十弟;而他日復一日地候在乾清宮前,為的則是讓滿朝都看見他至忠至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若父皇突然駕崩,他與十弟之間必有一爭。
而這一爭對他們任何一方來說,都輸不起。
踏出宮門,謹親王見身邊的宦官迎了上來:“爺。”
“什麼事?”他接過宦官遞過來的信,那宦官稟道:“逸郡王殿下著人來稟說……在江南見到了廣信王。”
“廣信王?”謹親王皺眉,拆開信邊看具體如何邊又問,“他何時回京?”
宦官回說:“大概還得過幾天,聽說逸郡王妃在半道突然病了。”
“呵,這六弟。”謹親王笑起來,搖一搖頭,告訴他,“他若回來也不必催他來見,讓他得空時來一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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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小半個月,逸郡王才終於趕回京中。逸郡王府各處都小小地熱鬧了一陣,尤氏領著人打理好各處,自己也換了身新做的鮮亮的衣服,打算好好的設宴相迎。
晌午時,她卻見正院的趙成瑞獨自進了院,稟話說:“殿下說讓您不必多忙,他和王妃要先去清苑看看兩位郡主和小公子,過兩天再回來。”
一剎那間,尤氏心裡前所未有地空寂。
她覺得自己雖然置身王府,卻好像被整個王府隔絕在了外頭。更可怕的,是連她的孩子都被隔絕在了外頭。
“……側妃?”聽到趙成瑞的喚聲,她才回過神。趙成瑞欠著身又說了一遍她方才沒聽清的話,“殿下吩咐,若您這兒方便,便讓下奴將大公子和二公子帶過去先與他見見……”
“不!”尤氏幾是下意識地拒絕,眼見趙成瑞的面色微白,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過激。
定了定神,她的口吻緩和下來:“不了吧。天冷了,阿禮和阿祺都還小,折騰這一趟容易受涼。”
趙成瑞便也沒多勸,應說:“是,那下奴就回去覆命了,下奴告退。”
待得趙成瑞退出院外,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孩子的父親想見他們,但她回絕了他?
尤氏略有些慌,繼而又對自己說,她這樣是對的。
他們與父親親近無妨,但是,她不能讓他們獨自去見王妃,不能讓他們這樣與正院親近。
只有讓他們自小分清親疏,來日承繼爵位之後,他們才會更多的站在她這一邊。否則他們會理所當然地以嫡母為尊,那麼她到時候便仍要居於王妃之下。
清苑,趙成瑞進屋稟話時,孟君淮正躺在榻上,笑看著阿祚阿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