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倒是有在船上時候的宦官婢女划著小船上岸,和婧跑去問,楊恩祿堆著笑告訴她說:“王爺和王妃還在上面呢,現在不太方便。大小姐您再等等,王爺肯定不會爽您的約。”
和婧扁扁嘴,也覺得父王不會騙她。可是……可是船倒是趕緊靠岸啊!
彼時,花船二樓的臥房裡,正氣氛僵硬。
二人都醒了,攏在一床被子裡,玉引使勁往裡縮,紅著臉,淚眼婆娑地望著孟君淮。
“……”孟君淮屏息也看著她,好半天之後憋出一句,“你委屈什麼?我才是被硬上弓的那個好嗎?”
這是實話啊!認真說,雖然昨晚真行起事來,是沒喝醉的他佔主導,可是他剛開始是誠懇地不想這麼做來著啊!他勸了至少三次,她在旁邊又拉又扯又按倒,還邊主動吻他邊纏纏綿綿地喊“別走嘛~”,這誰受得了?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啊!還有,最後先伸手扒衣服的……那也是她啊!
孟君淮一細作回想便悲從中來,不知是該先安慰安慰她,還是先哀悼一下自己七尺男兒竟被一個小尼姑“硬上弓”的事。
他深緩了一息後,認真地跟她掰扯起來:“你看啊,你昨晚喝醉了,非拽著我要……那什麼,我能把你自己扔這兒嗎?不能吧?”
這船上就這麼一間臥房,他要是離開,就得回岸上睡去,她要是半夜掉湖裡了怎麼辦?!
孟君淮嚴肅地繼續說:“你還拉著我不讓走,我想給你倒杯茶解酒都不行。所以……咳,這事你怪我行,但不能全怪我。”
他盡力剋制了的!
孟君淮捫心自問,覺得自己真的很努力地想當“君子”了,誘惑太強這不能怪他!
……而且他又不是在煙花之地沒經住誘惑,連被妾室蠱惑都不是!這是他正經的妻子!
所以他一副義正詞嚴的神色,玉引怔怔地看了他的義正詞嚴一會兒……慌了。
啊啊啊啊他說的是真的?她幹了什麼!
她竭力地想說服自己並不是這麼回事,他是在騙她的。可是,腦海裡偏偏又有那麼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讓她頃刻間心虛下去,覺得好像……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她記得有那麼一個場景,是她不管不顧地撲過去要親他,他有些失措地趕緊把她扶住。還多虧他扶了,不然她恐怕要重心不穩地栽到床下去。
天啊!善哉!阿彌陀佛!
她好想拿木魚砸死昨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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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一層,楊恩祿等了又等,終於聽到上頭吩咐傳膳了。
於是,早已備好的早膳端上去,幾個宦官侍婢一同將膳桌擺好後,就因王爺王妃之間的安寂而變得同樣沉默。
他們在四周垂首站著,二人悄無聲息地吃起早膳。
孟君淮喝了兩口粥後抬眼看了看,默默遞了個豆沙包過去。
玉引伸手接過,咬了一口,又見他筷子伸過來,往她的粥碗中丟了幾絲鹹菜。
她悶頭將鹹菜搭著粥吃掉。對面,孟君淮終於輕咳了一聲:“我看和婧他們在岸邊等了半天了,一會兒咱們趕緊回去吧。”
“……我留下來陪他們!”玉引當即提了個別的主意,二人目光相觸間各自一滯,他遲疑著點了頭:“好……那我也陪他們玩一會兒。”
玉引:“……”她立刻就想反悔了,她是為了躲他遠點才提這個主意的!
是以和婧和阿禮上了船後,很快就感覺到父王母妃之間非常不對勁。
總和玉引待在一起的和婧感覺格外明顯。平日裡,父王如果來找母妃,二人總是坐在一起說話。如是偶爾各幹各的,也會時不時問對方一句要不要茶?要不要點心?要不要歇一會兒?
可是今天,他們一句話都不說。父王坐在船舷上看他們玩,好像入了定;母妃在船艙裡拿著本佛經坐在不遠處,也像入了定。
和婧就擔心了起來。
她特別怕看到他們吵架,她記得很久以前,父王和她的親母妃就大吵過一架。具體是如何吵的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奶孃立刻將她抱了出去,然後,從第二天開始,她就再也沒見過母妃。
所以,後來她雖然不太喜歡何母妃怕這怕那,有時候也很慶幸她是這樣。因為她這樣,父王就永遠不會跟她吵架——和婧好幾次都看見父王面色陰沉,但何母妃一謝罪,他就忍住不發火了。
而現在的這位嫡母妃她也喜歡,甚至覺得她比何母妃還要好些,很不想她出事。
和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