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和婧身邊的凝脂。
凝脂是替和婧給阿禮送東西去了來著,而後好像是和東院熟悉的婢子多說了兩句話,尤氏就不樂意了,那婢子直接讓院子裡掌事的拉下去就賞板子,凝脂她到底不怎麼敢動,就叫在院子裡站了半個時辰才放回來。
和婧來跟玉引告狀的時候氣得小臉發白:“她憑什麼罰凝脂啊,這是咱正院的人!”
玉引也覺得,這回尤氏可就太過分了。
之前跟何家聯姻的事,那是宅院中拉幫結夥的常見路數,半道被孟君淮截住,她就懶得再多管;眼下阿祚封世子,尤氏會氣不順她也是事先猜到的,她愛在自己院子裡發發脾氣那都隨她。
可是,罰還罰到她正院的人頭上,這是給誰臉色看呢?生怕府裡上下不知道她也盯著那個世子位嗎?
玉引板著臉緩了口氣,跟和婧說:“這事我知道了,你甭生氣,更不許跟阿禮阿祺生氣。”
“這我知道……”和婧扁扁嘴,氣鼓鼓地又問她,“那我能去東院惡作劇嗎?”
那犯不著。
她跟這兒當著正妃,女兒受了委屈還得靠惡作劇發洩?那她可太擺設了。
玉引就讓和婧坐,叫來珊瑚,淡聲道:“去叫尤側妃來一趟,一盞茶之內必須到。”
在傳側妃或是北邊的妾室們來正院的時候,她從不曾限制過時間。眼下這般一說,雖則時間寬裕,尤氏趕來時還是明顯的慌張。
“王妃……”尤氏走進堂屋沒見著人,往西側一看,見她站在桌前抄經,忙是一福,“王妃萬福。”
玉引嗯了一聲,沒說話,繼續抄經。
她不開口,尤氏就只能站著等。方才她沒進西屋就先見了禮,眼下也不好自己再往前走了,只得在堂屋站著。
一月末,天還冷,玉引知道堂屋的門開著必然往裡灌風。
於是她也沒有等太久,寫罷了手頭這頁就擱了筆,抬眸瞧瞧尤氏:“側妃有多久沒侍奉過王爺了?”
這句話對尤氏來說,簡直就是不偏不倚地狠捅一刀。
尤氏看著她淺含笑容的神色,滯了好半天才張開口,臉上不無尷尬:“有……有兩三年了吧。”
“兩三年?”玉引微微一笑,更近了一步,“阿祚阿祐今年五歲。”
剎那間,尤氏面色煞白。
她好似從沒見過玉引這樣刻薄,也從不曾料到她會這樣刻薄。
可眼下她就在這樣四平八穩地捅她的刀子,她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擊。
玉引支著桌子吁了口氣:“我知道側妃看我不順眼,有些事兒,今兒個在這兒說開了吧。”
“王妃……”大概是因為突然刮進來一陣風的緣故,尤氏背後沁了一層涼汗。
玉引踱著步子緩緩道:“我不討厭你與我爭高下,因為我若是你,我也會。當了妾室、又受過寵的人,有口氣咽不下去再正常不過,這是人之常情,我看得開。”
尤氏窒息地看著她,目光中的複雜和驚恐,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玉引定了腳:“但我不喜歡你爭高下時總牽扯不相干的人,尤其是牽扯孩子。”
“我……”尤氏想辯解,但剛吐了一個字,與玉引目光相接時,她就將後面的話全都忘了。
她只覺得玉引眼底的那份平和來得太可怕,不同於她剛入府時帶來的那份超脫紅塵外的平和,她現下的這個樣子……眼中有自信、有高傲,一絲一毫都是紅塵內的情緒,卻就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尤氏在她的目光中怔然與她對視了一會兒,繼而似乎在一瞬間潰敗下來,慌忙地錯開眼睛。
“尤則旭是你的侄子,和婧是我的女兒,都是小輩。近來的事情你牽扯到他們,我很不高興。”玉引一字一頓地說著,緩了一緩,又續言,“再往前算,尤則昌欺負夕珍的事,也難說你沒有責任。至於其他的大大小小……我懶得多加過問,但你最好明白,我如是想問,也都是能問得出來的。”
而後不待尤氏辯駁,她便又道:“你還要明白,如此這般的樁樁件件,我要是想跟你計較,我也是可以計較的。”
“你可以等王爺過來的時候告我的狀,我只提醒你一句,即便是按照律例,他也不能干涉正妻責罰妾室。”
這句話落下,玉引只見尤氏臉上的最後一分血色都褪下去了。
“趙成瑞。”她揚音叫了人來,趙成瑞走進堂屋躬身候命,玉引邁過西屋的門檻往東屋走,尤氏幾是下意識地退到一旁給她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