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刷得不太均勻。
呵,大哥這是成心給他添噁心!
孟君泓咂咂嘴,也不好明說什麼,就吩咐兩個隨來的宦官去收拾屋子,道自己要先去給太上皇磕個頭。
陵門之外,幾個侍衛看著他走進去,就交頭接耳起來:“這就是善親王啊?”
“善親王?老黃曆了!”另一個侍衛嗤之以鼻,“現下半個爵位都沒有。要是有,他也犯不著為了面聖去逸親王府鬧事了!”
他為面聖而去逸親王府折騰、還把人家家孩子偷吃肉的噁心事這一干侍衛都知道,原因很簡單,目下守陵的侍衛都是謝慈負傷卸下戰甲後一手訓出來的。謝老將軍就一兒一女,兒子在錦衣衛,女兒是逸親王正妃。
現下,一干侍衛都對要“照顧照顧”這位十爺的事十分默契。
不為討好誰,單說是大人之間爭權奪勢這一位非得把孩子推到前頭,他也欠收拾!
於是,夜裡,剛睡沉的孟君泓被人送被子裡拎了起來。
他迷迷糊糊地皺眉怒喝:“誰吵爺睡覺!”
對方嘖嘴堆笑:“爺,我估摸著您也是不知道。這守陵啊,有規矩,子時這會兒您得陪太上皇說說話去,免得他老人家寂寞。”
孟君泓後脊都涼了!
三更半夜的,他得到陵前去跟太上皇說說話去?沒聽說過這規矩啊!
這都什麼鬼規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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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的事,沒過三天就傳到了謝繼清的耳朵裡,聽得他“噗”地噴了一口水。
來跟他說這笑話的侍衛還說呢:“您可千萬別告訴謝老將軍啊,不然將軍又得抽我們。”
謝繼清想想,那行吧,就不告訴父親了。
讓妹妹樂一下吧!
他就去告訴玉引了,玉引聽完目瞪口呆,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都渾身瘮得慌。她想這是不是太過分了,萬一把老十嚇出個好歹、甚至嚇死在那兒了,也不合適吧?
於是她等孟君淮過來時,詳詳細細地跟孟君淮把經過說了。
結果孟君淮哈哈哈哈地笑倒在她床上。
“……你還笑!”玉引看他這樣也想笑,努力正色,“這事咱管不管?現下那邊為了給我出口氣,天天夜裡把十爺拎出來陪太上皇聊天去,聽說最少一刻,這真是……往死裡折騰人啊!”
她隱約聽說太上皇突然離世和這位十爺也有點關係,那這十爺肯定心裡有鬼吧?這種事要擱她身上,她不出三天就得被嚇瘋了!
孟君淮笑得直喘,邊擺手邊將頭躺到她腿上:“別管,你別管。這老十是欠收拾!不過皇兄不發話,我們別人不好說什麼,你們謝家出面倒是合適。”
玉引哭笑不得地翻了個大白眼:“你就不怕十爺天天這麼……接觸太上皇的英靈,得道成仙,或者走火入魔?到時候咱可就對付不了他了!”
“對付得了!”他胸有成竹,斜眼瞧瞧她,“你學佛十年白學的嗎?快寫個符貼門上。”
玉引:“……”
她就不該把話題往這上頭引。
很快,滿京城的宗室都或多或少地聽說了這件事,一個個都拿這個當笑話講。
要說這也是這位十爺混得實在太差了,這麼多人裡竟沒有幾個替他唏噓一把的,反倒有不少好奇他什麼時候會扛不住病倒的。
而十皇子府上也終於徹底安靜下來,不再四處走動鑽營,大門一閉自己過日子。
隨之,整個京城似乎也消停了一些。一切變得更加按部就班,前幾年的壓抑與兇險全都淡去。
六月末,玉引在一陣疼痛中被驚醒!
她幾乎沒多做反應就抓住了旁邊的人:“君淮!”
孟君淮也猛然醒來,一看見她不住沁汗的臉就心絃一提:“是不舒服還是……”
“日子也差不多了!”玉引急喘著氣,縱使連月來心情都不錯,此時也有點緊張,“大大大……大夫現在在嗎!”
“自然在!皇兄也早指了御醫過來!”他說著翻身下榻,“你等著,我馬上喊人來!”
堂屋裡,正歪在椅子上打盹兒的楊恩祿只覺一個人火燒火燎地從自己腳上絆了過去!
他“哎呦”了一聲,睜眼一瞧就地跪了:“爺!”
然而孟君淮卻顧不上被他絆了的事,一把把他拎起來:“玉引……玉引要生了!去叫大夫來,參湯提前熬上!”
“哎,是!”楊恩祿趕緊應下,孟君淮一鬆手,他連滾帶爬地就出去了。